宗清夜也懶得和寧王裝樣子,只是十分冷淡地點點頭:“我還要和沫沫回宮覆命,就不在此與殿下寒暄了。”
“應該的,應該的。”寧王像是一點也沒看出來他的疏離一樣,滿臉燦爛地讓開一條路:“先去吧。”
回頭上了馬車,章沫凡看了看自己已經提前換上的正經華服:“郡王,我真的要跟著去宮裡嗎?”
“你不想去?”
“那些個規矩好煩人的,我又不是這兒的人,才不想給什麼皇帝下跪呢。”
他突然笑了一下:“未必就能見到陛下。”
“啊?”
等到了宮裡後,她才領悟到這是什麼意思。
一路被人領著進去,幽深而又高大的宮牆提不起任何欣賞興趣,特別是這裡除了腳步聲沒有其他一點兒聲音,更是讓人瘮得慌。
她一直埋著頭專心走路,反倒是沒出什麼差錯。
到了一個不知什麼名字的宮殿前,領路的太監便停了下來:“縣君請在此稍候。”
“嗯。”
說完,那個太監便走開了,只留她一個人站在那裡,而宗清夜早就在進宮門之後就被別的太監帶走了。
偌大的廣場上,就她一個人在這裡站著。
抬頭看了看,面前是一個約摸有百十來層的階梯,階梯的上方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宮殿的頂。
那金光燦燦的雕花在陽光之下很是刺眼,令她十分不適地低下了頭。
都說宮裡好,她可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出來。
死氣沉沉靜得跟太平間一樣的地方,有什麼好令人嚮往的?也不知那些姑娘們怎麼想的,個個都削尖了腦袋往裡鑽。
這會兒又是正午,本該是吃午飯的時間,可她卻被晾在這兒曬太陽!
伸出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章沫凡已經在心底問候了一遍老皇帝,這秋老虎的天氣讓她在這兒站著等,是要給下馬威還是怎麼的?
宗清夜又被帶到哪兒去了?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約摸兩個時辰,她都已經坐到臺階上捶腿的時候,終於有個老太監從階梯上匆忙走了下來。
“縣君,陛下有旨。”
她抬頭看了看,不滿地翻了個白眼:“說吧。”
“還請縣君跪下接旨。”
跪你妹啊!
她都累死了好嗎!
“沒看老孃的腿傷著的嗎?”
“這……”
老太監無奈地回頭看了看,見四處無人也沒再和她計較,而是端著袖子站直身子朗聲道:“陛下有旨,玲瓏縣君戰場有功,特破格封為四品縣主,賜黃金千兩,良田兩畝。”
就這些?
她可是戰場的大功臣啊!
就給這點東西?
本來就因為等太久而煩躁不已,這會兒更是氣得頭頂都快要冒煙,她抬起手擺了擺:“行了,知道了。”
老太監知道她無禮,但不知道她竟然這般無禮,一時之間也是有些微怒,畢竟他也是皇帝跟前的紅人,怎麼能受這種待遇?
不過下一瞬他的怒氣就全消了,因為章沫凡直接往他袖子裡塞了一張銀票:“有勞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