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似乎回頭看了看,然後端著平日裡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朗聲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三當家好好養著吧。”
“如今大當家和二當家都不在,這黑風寨也沒有一個能做主的,清公子以為該如何?”診脈的人收回了手站起身道。
“自然是趕緊請二位當家的回來。”
“二位當家都遠在異地,這一時半會兒恐怕也回不來。”
章沫凡癟著嘴搖了搖頭,這人很明顯是清夜的人了,如今這些言辭不就是為了扶他上位嗎?
可是,能這麼簡單嗎?
自從知道了他的身份後,章沫凡自己也梳理了一下,這位既然是皇室子弟,那麼來這裡自然是為了剿匪。
如今他掛著大當家的名頭來插手山寨中的事務,又安插瞭如此多的人在這裡,想來是鐵定了心要把這裡給攪得天翻地覆。
既然如此,自己怎麼可能不幫忙添把火?
但審時度勢的眼力勁她還是有的,此時不是她該出頭的時候,所以便輕輕地推了一把小乞丐:“你未婚夫都這樣了,怎麼還不去哭一哭?”
“我……去哭?”
小乞丐的臉上一片茫然,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受強迫的,怎麼還要他去哭?
章沫凡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他的頭,把他拉著退後了幾步小聲耳語了幾句,順便教會他如何一分鐘把自己掐出眼淚的本事,這才一腳將他給踢了出去。
長期營養不良的身子哪裡經得住她這樣一腳,小乞丐歪歪拐拐地直接撲到了三當家的床頭,還沒等章沫凡教的“爆發演技”,眼淚就因為磕得劇痛的膝蓋而流了出來。
那個診脈的大夫也被嚇了一跳,直接跳開了一步:“怎麼了這是?”
倒是清夜意味不明地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裝傻充愣一臉我是誰、我在哪兒的表情不禁莞爾,她倒是個有主意的。
小乞丐捂著膝蓋趴在床頭,學著章沫凡教他的矯揉造作的語氣,哭唧唧地說道:“今日本是我與三當家成親的日子,結果竟然出了這種事,還請清公子為我做主。”
“我如何能替你做得了主?”
“三當家病重,如今只有清公子最大,三當家也曾與我說過,成親之後,大小事宜都要來請示清公子才是。”
雖然小乞丐是被搶來的,但耐不住三當家喜歡,又急吼吼地想與他成親,如今從他嘴裡說出來三當家十分倚重清公子這件事倒也合情合理。
更何況他說的也是事實,只是當下的局面就差他這樣一個三當家的“枕邊人”來說說公道話罷了。
那個大夫跟著清夜的視線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是那日亂葬崗撿回來的姑娘,心裡不禁暗喜,幸好那日自己因為她穿了那身衣服將她給帶了回來,這下又可以邀功了。
“不錯,如今這山寨的大小事宜都還得清公子來拿主意才是。”
大夫回頭看了一眼外邊,立即就有人跟著附和:“是呀,清公子代表的是大當家,自然是能做這個主的。”
“我看也是,現在也就清公子是個能拿主意的。”
小乞丐還在淚眼朦朧,這件事就這樣被定了下來,暫由清夜來統領黑風寨。
一行人回了院子,那個大夫剛踏進門準備行禮,就看見小青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尷尬地急忙收回手,有些堂皇地坐到了清夜的對面。
而章沫凡則帶著小乞丐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旁,渾像一對左右護法。
“公子!”知道三當家出事後,小青只能是上趕著來表忠心:“小青願誓死追隨公子,絕不背叛離棄!”
“既然誓死,你就先去死一個來看看唄。”章沫凡翻著白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