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香仍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意識到手裡攥著什麼,低頭看去,蓋在他身上的赫然是基爾什塔利亞慣常帶著的那一身潔白的披風,被他無意識的動作下變得皺起。
“聖杯之滴……”
劍鞘被隊長取出,聖杯之滴被蓋提亞拿走,那他的身上,似乎只剩下異星的詛咒。
“隊長想要做什麼?”他幾乎是略帶惶恐的詢問對方,拽住了對方的衣袖。
基爾什塔利亞本來在認真檢查少年的身體情況,此時不由得動作一頓,微微低頭看向對方,溫和地解釋:“我要做的已經做完了,至於剩下的,是立香的任務。”
“我的任務?”
“救世主最後的任務,當然是拯救世界。”
他握住少年的手腕,將什麼塞進了對方的手心,立香低頭望去,是一柄開了刃的短刀。
“抱歉,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讓立香親自動手,可異星在複活我的時候,同樣下了特殊的禁制。”
“無法自我了結,哪怕是被人殺死,能量也會自動尋找下一位宿主,但你不一樣,你的身上攜帶了異星的詛咒,是異星否定的部分,亦可以否定異星。”
他感受到少年逐漸變得顫抖的手,堅定地幫助對方握緊武器,帶至胸前。
“我不能……”立香祈求般搖著頭抗拒,“隊長,你不能這樣做。”
“這不是你的責任,但你的努力將空想的世界逐漸正態化,現在是最後一步,我的身體實際上連線著空想樹,包括異星殘存的全部,我保證,這是你最後一次被強迫做出選擇。”
“隊長,你太犯規了……”少年的聲音染上哭腔,“我不想……我不要這樣的自由。”
基爾什塔利亞堅定的帶動著利刃靠近自己,察覺到主體遭受危險的詛咒越發肆虐,忍受著痛意的立香沒有辦法與控制他的人抗衡,他感受到刀尖刺破衣衫,血滴染上潔白的制服。
“不要對此感到負擔,立香,我早就死了,不是作為隱匿者的基爾什塔利亞,而是在更早之前,地球的未來在我的手中斷絕,成為英靈被你召喚,那是我第一次作出回應。”
“基爾什塔利亞……我討厭你。”淚水不再經受控制,悄無聲息的滑落,濕潤的痕跡在地面綻開。
基爾什塔利亞抬起另一隻手將少年的眼淚抹去,溫柔的笑了起來,“沒關系,我很高興與你相遇。”
刀刃沒入胸膛,他如願的將刀刺向了自己,最後憑著還未消散的力氣,握著少年的手將其直接拔出,噴湧的血液瞬間染紅了兩人,將地面的眼淚覆蓋。
“我討厭你,基爾什塔利亞。”少年被身前的人攬進懷裡,哭著又重複了一遍。
基爾什塔利亞松開了手,立香卻反過來握住,他不顧對方仍在流血的傷口,緊緊地抱住對方。
“隊長,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夠擺脫我吧?”他垂著眸望向地面濺出的血花,低聲詢問。
“咳、咳——”青年不在意對方略顯粗魯的動作,輕聲回應,“我倒是不介意 看看你還有怎樣的手段。”
擁抱變得更緊,感受著逐漸流失的生命力,他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不過我很高興,立香,你自由了。”
淚水再一次打濕臉龐,立香看著了無生息的金發青年,沉默著動作緩慢地將人放下。
這一次他主動握緊了手中染血的短刀,堅定的劃向右手掌心,感受著血液的流出。
約莫過了半分鐘,沾著兩人的鮮血,他就著地面的痕跡,開始繪制圖案。
一個巨大的法陣在少年的手下逐漸成形,臉色卻也變得越發蒼白。
最後,他站在成形的陣前,閉上了眼。
“令咒,給我充能。”
他重複了三次,迦勒底的令咒並不如聖杯戰爭中的強大,卻依舊能夠提供充沛的魔力,但對於立香來說,三發令咒的魔力還沒有聖杯之滴提供的多,他僅僅是覺得略微不適,遠遠達不到破壞自身的程度。
他望著熟悉召喚陣,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在召喚前說出了近乎是威脅的話語。
“基爾什塔利亞·沃戴姆,你要是敢不回應,我永遠不會撤銷對你的討厭。”
少年抬起手,與此同時,儀式開始:
“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