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走了幾步,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
“那麼,你準備好了嗎?”
察覺陰影的落下,立香抬頭望去,不解的問:“什麼?”
基爾什塔利亞似乎是擁住了他,熟悉的氣息開始縈繞,他沒有退開,只是感到奇怪。
準備好什麼……?
他沒有機會去想更多,愣怔著低下了頭,那雙曾經撫摸過他額頭的,戴著潔白手套的手伸進了他的胸膛,一柄造型華麗的劍鞘被從中取出,曾經被認定為難以解除的封印不見蹤影,直到它被完整的取出。
下一秒,是深至骨髓的劇烈疼痛,澎湃的魔力與混亂的詛咒開始在體內肆意遊走,卻再沒有一個存在能夠修複內裡的傷痕。
“嗚……為、什麼?”少年依舊感到不解,因劇烈的痛意溢位生理性的淚水,他幾乎要沒有辦法站住,向前倒去,身前的人卻溫柔的將他接住,擁入懷中。
“抱歉,這是籌碼,相信我,很快會結束的,你只需要在另一邊,再待上一段時間。”
此時立香也幾乎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恍惚間聽到隊長的聲音,卻沒有辦法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是意識的浮沉中,他最終什麼也聽不見。
基爾什塔利亞感受著懷中人減弱到無的心跳,摘下披風將人裹住抱起,往迦勒底內部走去。
在目標方位的房間裡,有人背對著房門望著窗外的風雪,直至基爾什塔利亞停下腳步,他才轉過身來。
他看向來者懷中已經稱得上死亡的少年,又抬起眼盯著那雙透不出情感的銀灰色雙眼,“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隊長。”
基爾什塔利亞回答:“只有這樣,我也已經想不到有什麼可以當做籌碼的東西了。”
“不願讓他死去,卻也不想讓他活著,你要面對的,是這樣矛盾的存在……”
男人停頓半晌,略帶責備地說:“哪怕不會死,也沒有你這樣折騰的。”
“所以他就拜託你們了,戴位元。”
戴位元微微頷首,示意他將人放在一旁的床上,“我已經轉達過煙霧鏡,只不過對方會怎麼做,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基爾什塔利亞輕嘆,“總歸不會對立香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這可說不準,至少情感上的挫傷少不了。
戴位元沉默片刻,“所以你決定了嗎?”
“是。”
“就在這裡?”
“天文臺外。”
“那麼……祝你好運。”
“嗯,謝謝。”
兩人沒有再說什麼,亦沒有道別。基爾什塔利亞獨自走出迦勒底,望向頭頂被光帶過濾的天穹。
他垂眸打量自己手中的權杖,精密的機械構造輔以煉金術式,能夠最大程度輔助他發揮魔術本身的能力。
他所能施展的最強術式是堪比寶具的行星轟,只不過對他即將要面臨的敵人實在派不上用場。
他又向前走了幾步,最後在距離迦勒底不遠處停了下來。
呼嘯而過的風雪變得越發猛烈,時間彷彿跟著變得緩慢,但基爾什塔利亞知道這不過是感官上的錯覺,他握緊了他的權杖,而後平舉向前。
“虛空之神啊!現宣告人智之敗北。雙眼過於古舊,手足盡顯羸弱,知識更已凝滯。我於此將這無數的決斷、眾多的挫折、以及所有的繁榮裁決為虛無。”
他抬眼望向空無一物的前方,語氣果斷而堅決,“世界已然停駐於此,如若否決,那麼……回應我,世界。”
“……”
基爾什塔利亞嘆了一聲,沉重的吐了口氣。
“勸你不要抱著僥幸的心態,這分明是你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不是嗎?我不介意完全的釋放異星的能量毀掉你的成果,不過是再入世界的輪回,而每一次,我都會回應召喚,然後站在這裡與你對峙。”
“世界啊。”他抬眼望著寂寥的風雪,列出最後的籌碼,“救世主已死,沒有人可以再阻止我,你已經走投無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