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薔薇點點頭,她也喜歡淺色,但是淺色的棉襖,就沒有一件深色的。
三人躲在辦公室裡,慢慢計劃著入冬了要添置什麼,還得去供銷社買煤,聊著聊著,也就到了下午。
一幫孩子們得回家,謝薔薇幾人再次用絲巾蒙起來,薄薄的絲巾就算是把眼睛給矇住也能看見,她們打好死結,做好準備出門。
對比他們的如臨大敵,這幫孩子們都不以為意,從小見的場面,有些小男孩啥也不弄,閉上嘴巴堵住鼻子就出去了。
“謝老師!我回家了!我媽說給我泡糖水呢!”
這是金子的喊聲,這吃糖他念叨了一天了。
速度快的小孩也跟在金子後面跑了,小女孩們也跑了,小孩都不怕一身沙子,倒是顯得謝薔薇幾人有些小題大做了。
一幫孩子們回家,這大風也沒法收拾了,幾人關好門窗,就準備頂著風沙回去軍區了。
四人埋頭快步走著,謝薔薇吐了口氣,“我必須得剪了這頭發,我都感覺到了有沙子了。”
她一直捨不得剪,但是洗頭發實在是太麻煩了,這入了冬可怎麼辦。
陳晏芳沒勸她,確實得剪,四人快步走回軍區,總算是鬆了口氣。
“何副團長這兩天怎麼沒見?”
陳晏芳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疑惑問道。
謝薔薇也在抖沙子,外衣口袋裡滿滿的都是沙子,“他說這兩天忙著訓練,好像是準備演練吧,十月都挺忙的。”
不過,今兒也算是有件好事,那就是雪萍姐已經坐上了來青州的火車,而且今晚就會到站。
謝薔薇自然不會今晚就去打擾對方,但是她還是美滋滋的,決定等天氣好了就去家屬區一趟。
想到從小陪著自己的小姐妹就這麼嫁人了,謝薔薇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不過想到鐘大哥回去之後坎坷的求妻路,她打心底祝福兩人。
匆匆擦了擦身上,頭發沒洗,有沙子也只能勉強勉強了,幾人坐在一起看書,現在四人已經是什麼書都看了,感覺什麼書都能沾上一點教育。
“明兒不知道天氣好不好,我買的跳繩還沒給孩子們玩呢。”賈清雯託著下巴,苦惱說道。
謝薔薇無奈笑了笑,“應該吧,看這風已經停了。”
幾人放下書,開始聊起來,剛到興頭上呢,門被敲了一下,楊雨開了一條門縫,喊了一聲,“誰?”
“你們樓下有人找,還有我找賈同志,還筆。”
清亮的一聲,楊雨把門開啟,外面的風好像真的停了,謝薔薇聽到有人找就大概想到是誰了,剛打算從抽屜裡找了絲巾包個頭發就聽見楊雨說風停了。
停了就不用包了,她放下絲巾,出去感受了一下,還真的停了,本想和師姐們說一聲,沒想到她們已經和剛幫忙的女兵聊起來了。
無奈搖頭,慢步走下去,卻在樓梯轉角處停下腳步,震驚瞪大雙眼。
那個是——
熟悉的身影還有笑容,頭發還是到肩膀,也許是許久沒見,謝薔薇有一秒鐘覺得這樣笑著的她有些陌生,但是晃過神來,這就是自己的雪萍姐!
三步並作兩步,踉踉蹌蹌的跳下樓梯,在幾人的驚呼聲,直接沖向王雪萍,埋在她肩膀上,喊出來的聲音帶著哭腔,“雪萍姐——”
熟稔開啟手臂接過她,拍了拍她的頭,還是那麼軟乎乎的,“怎麼了?在這受委屈了?還是他給你委屈受了?”
說著,視線就看向何向,自從知道謝薔薇在這處了個物件之後她就一直不放心,而且她來這裡可是肩負大任的,挑剔的眼神看向何向,她輕哼一聲,低頭摸了摸謝薔薇的頭。
鐘彥感受了一路這個氛圍了,和誰都能相處好的媳婦兒偏偏就和自己兄弟相處不好,早知道他就是扛行李累死,也不叫他來接。
“咳咳,媳婦兒,你反應真快。”鐘彥沒話找話,看了一眼自己媳婦兒,再看一眼板著臉的兄弟,生硬說道。
王雪萍再次冷哼一聲,“薇薇每次只要超過一個月不見我,就要這麼抱一回。”
她聲音帶了些沙啞,是這幾天的疲憊,但是任誰都能聽見裡面的炫耀,包括此刻埋在她懷裡的謝薔薇。
抽了抽鼻子,她被這幾番話弄的哭意都沒了,從王雪萍懷裡起來,心虛地看了一眼她肩膀上的水漬,謝薔薇看都沒看一眼自己物件,拉著王雪萍問她這段時間怎麼樣,家裡怎麼樣,就連紡織廠那隻老黃狗都問了,就是沒說一句自己物件。
王雪萍耐心的一句一句回複,鐘彥湊到何向旁邊,看著他越來越黑的臉色,“兄弟,這可是孃家人。”
輕輕的一聲提醒,總算是把何向的理智找回來了一些,他雙手插兜,一句話都不說,就看著她們兩個聊。
最後,結束這場聊天的是王雪萍的一個哈欠聲,謝薔薇這才想起她剛下火車,“雪萍姐!你怎麼那麼著急,你先回去,明天我有空了我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