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白了他一眼,從抽屜裡拿出信紙。
“誒不是,我都跟你綁一條繩上,你前段時間剛拒了老張的侄女,說你沒空處物件,轉頭就處了一個物件,人家老張就等著抓你小鞋了,我去找他他哪裡會給我批假。”
“你都說了他等著抓我小鞋,那你還叫我,你不就是小鞋了!”何向說得理直氣壯的,手上拿著的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下筆,幾秒後還是丟開了鋼筆,轉頭看向鐘彥,“你先去找他,成不成再來找我,他是正的,我是副的。”
這意思就是會管了,鐘彥登時笑起來,“成,好兄弟,我回去了!”
宿舍空了下來,鐘彥走得時候沒關門,何向也沒管,重新拿起筆,端正了身姿,嚴肅認真地下筆。
一筆一畫,路過的還以為他在寫什麼報告。
直到月亮高高掛起,何向才關掉燈,在黑夜下大步走到床前,衣服也沒脫,就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睡了過去。
次日,號聲響起,謝薔薇才被吵醒,今晚這一覺,是她這一週以來,睡得最好的一覺。
陳晏芳是最早醒的,她一想到早上得去治沙隊吃早飯就睡不好,其他人也接連醒來,只有謝薔薇一直睡著,弄得陳晏芳還擔心的去摸額頭,好在沒事。
“薇薇,你今兒是睡得最好的一個,看來何副團長是真管用。”賈清雯坐在床上穿著襪子,語氣挪揄。
一醒來就聽見這話,謝薔薇沒有反駁,因為事實確實如此。
他不在的時候她每天晚上都在做夢,就只有昨晚一夜安眠,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那碗羊湯的問題,她不僅睡得好,身體都是暖呼呼的,舒服極了。
早上幾人可以騎腳踏車過去,也就不這麼著急了,難得有一個早上悠閑度日,只是陳晏芳還是不免心事重重,時不時看一眼謝薔薇。
別人沒注意到,但是身為被看的主角,謝薔薇敏銳的注意到了,疑惑看向師姐,她落後兩步,跟陳晏芳並排,轉頭輕聲問道:“師姐?怎麼了?”
陳晏芳猶豫著看了一眼前方,思索片刻,還是忍不住說了,“那個,薇薇,你和陸學長怎麼認識的?”
“陸學長?”謝薔薇疑惑地看了一眼陳晏芳,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問,但是師姐肯定不會平白無故的問,“就是在老師那裡認識的。”
聽見謝薔薇的回答,陳晏芳也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廢話,忍不住扶額,“就是想說,他跟你熟不熟,我昨天看他的樣子,他好像是沖你來的。”
陳晏芳也不繼續瞞了,兩人手挽著手,緊貼在一起,她就靠在她耳邊,直白的說出這句話。人果然還是不能憋著,藏在心裡的話說出來,陳晏芳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通透了。
“師姐,你在說笑吧?”謝薔薇瞪大眼睛,腦袋好似一聲轟鳴,短暫失去了思考能力,陳晏芳看她這個樣子便知道對方也不知道陸鑫之的心思。
無奈的嘆了口氣,“陸學長這個人吧,太深了,除了老師,他就沒給過人好臉色,昨天你病了,他幾次看你,甚至得知你處了物件以後還來找我問清楚,我就怕你不知道,他用學長的身份對你做什麼。”怕的就是對方不懷好意。
一個女同志在這世道,可要小心著些。
對於陸鑫之這個人,陳晏芳這個老好人也只能直白的說,只有佩服,尊敬,卻不喜歡多相處。
謝薔薇腦子空白了好幾瞬,片刻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嗯,我知道了,多謝師姐。”
她鄭重感謝道,要是師姐不說出來她說不定根本看不出來,雖然自己處物件了肯定會和別人拉開關系,但是對於學長,她還是沒有設防的。
萬一再一次發生王平的事情呢,一想到這個可能,謝薔薇手腳都麻了。
陳晏芳見她知道了,點點頭,走到車棚的時候賈清雯和楊雨已經在等著了,看見她們兩姍姍來遲趕緊催促,“快點了,走路怎麼這麼慢。”
“來了來了。”
陳晏芳上車,離她近的賈清雯順勢就上了車,楊雨騎得是何向那輛車,謝薔薇也自然坐下。
車子緩慢朝著供銷社去,謝薔薇看著四周,熟悉的車,沒有熟悉的人,本來也沒有想他的,但是知道了剛剛那件事後,謝薔薇莫名想見他一下。
果然自己還是不能擔大事。
沉沉地吐了口氣,她心下有些鬱悶,這股鬱悶一直到治沙隊。
兩輛腳踏車在院子裡停下,謝薔薇隨意掃了一眼,沒看到陸鑫之,幾人打了招呼後就趕緊去了廚房,十個雞蛋還是照舊做成雞蛋糕,賈清雯掌勺,謝薔薇在灶臺前坐下,慢慢引火。
“薇薇,你在燒火嗎?”
“嗯。”
周顯英走了進來,看向謝薔薇,“你先別弄了,跟我過來看看報告怎麼寫,到時候我盡快遞交上去。”
報告!謝薔薇猛地站起來,完蛋了,她完全忘了這回事……
腦子裡被學識佔據的好處就是隻要裝滿了知識,其他什麼事情都會忘記,換理,被處物件佔據,也會忘記其他的事情。
跟著周顯英去到堂屋,謝薔薇在書桌前坐下,自然拿起周顯英放在桌面上的鋼筆,周顯英也跟著站起來,“你有想法嗎?”
“沒有。”謝薔薇苦笑搖頭,這寫東西就是她最不擅長的東西了,簡單的事情要複雜化不說,還得加上各種資料。周顯英看了一眼自己學生,也有些頭疼,“唉,看來一時半會寫不出來了,我今天給你琢磨琢磨,你有空也琢磨一下,最遲這周必須給我寫好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