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衡在巷口站了片晌,轉身想要回去。可忽然聽到巷子裡傳來一聲痛徹心扉的嚎叫:“啊——”
莊衡的手下意識扶上了腰間的繡春刀,疾步向鐘義寒家走去。
只見鐘義寒站在自己家門口,看著房中被錦衣衛翻找打砸的一片狼藉,嘴角不住的抽搐。
“莊大人!”鐘義寒痛心疾首,“您手下初次來我家,這樣也太不禮貌了吧!”
今天到底是冤枉了人家。莊衡耐著性子問:“那鐘大人想要如何?”
“賠錢。”鐘義寒說的很直白,“您看我這一屋子被砸爛的傢俱,要您五兩銀子,不算碰瓷吧?”
莊衡嘆為觀止,即便辦過那麼多奇葩的案子,這人臉皮厚的程度在他認識的人裡也能排得上是頭名。他懶得再花時間鬼扯,從錢袋子裡摸出一錠銀子拋給鐘義寒:“拿去!”
夏綾是從寧澈嘴裡聽見的鐘義寒被錦衣衛抓了且被揍了一頓的事。
她張著嘴驚訝了半天,然後一拍桌子,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但莫名覺得有點爽。
寧澈見她這樂不可支的樣子,笑罵道:“人家好歹也教了你不少東西,你老師被揍了你就這麼開心?”
“嘁,誰認他當老師了?況且你信不信,他在背後肯定也沒少罵我呢。”
“嘖嘖,小白眼狼。”
夏綾很不服氣:“我看你背後也沒少罵楊閣老。怎麼,你們這師生關系就很和睦友善了?”
寧澈插起手臂仔細想了想:“嗯,倒還真不是。相看兩厭的時候必然有,但肯定也不至於像你對鐘義寒這樣幸災樂禍。”
他忽然想起一事來,自己先樂了:“我跟你講啊,我還是皇太子那陣,有一回我把楊先生給惹急了,他從背後罵我來著,結果被我給聽著了。”
夏綾奇怪:“你被罵了怎麼還那麼高興?”
“嗨,那說明我真把他氣著了唄。”寧澈想起來那儒雅淵博的大學士吹鬍子瞪眼的樣子依舊很興奮,“而且,楊先生是四川人,氣得他連方言都出來了。”
他拉長聲調模仿到:“瓜——娃子!”
夏綾直接笑噴了出來。
寧澈歪在龍椅上笑,一口氣沒順上來,捂著嘴不住的咳嗽。
夏綾忙給他端杯水:“怎麼了?我感覺你臉色不太好。”
寧澈緊了緊身上的燕居服:“不知道呢,就感覺有點冷。”
他腦子是有點昏。因為妖書的事,昨天一夜都沒太睡好,今天起來就覺得身上沒勁。他以為就是累的,也沒當回事。
這都已經四月份了,內侍全都換了羅衣,就連夏綾這種畏寒的人,不時都會覺得熱,怎麼突然就說冷了?
“阿澈,你是不是又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