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澤瞥了一眼雲天後眯著眼睛緊盯著靈嘆道:“你來的正好,馬上讓人去擬一份和平協議,小靈將軍實在對我胃口,這仗以後就不打了!”
雲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尷尬笑道:“國君,這件事還是等宴會結束後,各位大臣們都醒酒了再詳細商議吧。”
言澤趴在桌子上不滿的擺擺手,看起來沒什麼精神,聲音卻清明的很:“無趣。你帶著小靈將軍走吧,本君乏了。”
回去的路上靈嘆一直陰沉著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雲天則是怕人多眼雜、隔牆有耳沒有多問。
兩人踏入雲府的第一步時,靈嘆突然輕聲道:“我覺得複舊說得是正確的,除掉言澤吧。”
平靜的語氣像描述一件再日常不過的事情,雲天在瞬間的驚訝後笑道:“看來你今日頗有收獲啊。”
“收獲談不上,但我有一點頭緒。先說結論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那侄子是言澤的親生兒子。”
兩人走入內院,看著靈嘆成竹在胸的自信模樣,雲天也不似以往,少見的連眉眼間都有了攻擊性:“小靈將軍怎麼會這麼想?”
“看來我說對了。”
“是的,小靈將軍果然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許多。”
靈嘆搖頭:“不,我只是猜測,與其說我聰明,倒不如說是言澤自欺欺人。”
之前枯青跟她說過,雲天身邊的黑貓和忘川有些聯系,那雲天之前跟她講得忘川的資訊應該是可靠的。
靈嘆短暫的閉上眼睛:“你之前曾說,人們會在最痛苦的時候導致靈魂不穩,所以才會去到忘川。言澤講了一段往事,在他的描述中有一點非常奇怪,他失去記憶半年後找上了何家,可何家父母卻說何羨雪已經過世多年。
“照理說,一個人剛去世時,應該是他身邊人最痛苦的時候,而言澤這樣的情況顯然不太正常,要麼是她死後幾年言澤突然悲痛,要麼是言澤用了別的手段主動去的忘川。而言澤身為靈神境,靈魂的穩定程度自然不差,所以大機率是後者,不過我還不清楚,他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去的忘川。”
靈嘆和雲天在院中的一處石桌前坐下,白狐也從靈嘆的肩上躍下,蹲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雲天贊同道:“說的不錯,但我那侄子和言澤的關系你又是怎麼猜到的?”
“你之前說過,言澤也提過,你那位兄嫂,是鈺靈國何家的二小姐,也是言澤一直在找的何羨雪的親妹妹。他所講述的部分故事中並沒有見到何慕雪,連你侄子也沒見到,同樣,我現在也沒見到他們,所以他們其實是在躲避言澤,大部分時間都不在雲家吧。”
靈嘆見雲天沒有反駁,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還有一件事,言澤完全沒有關於何慕雪和你侄子的記憶,那就表示,不管是雲海成親時也好,孩子抓周時也好,何羨雪都是在場的。
“若是如此,就有另一個地方不對勁了。言澤說何母責怪他,都是因為他,何家兩位小姐才做了不同尋常的事,所以不難猜測,言澤是先跟那兩位小姐相識,並且和羨雪定了終身,之後才帶那兩位來到懿靈,有了雲海和你兄嫂的的事。
“雲海說在孩子的抓周宴時,言澤曾要認那孩子做義子,是懸彧攔下的。可是如果何羨雪在場,那孩子便是他的外甥,認外甥做義子怎麼想都很奇怪。不過你兄長的性子,你應該比我清楚,他看熱鬧不嫌事大,沒準真會答應。”
雲天面露苦色無奈道:“確實是兄長幹得出來的事。”
“所以那件事其實是雲海編造的,至於他的目的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可以肯定,懸彧也有牽扯,雲海也篤定他會幫自己圓謊。”靈嘆朝雲天揚了一下下巴,“所以,你兄長有跟你提過這件事嗎?”
“沒有,我常年在外,並不清楚這些事情,但要是真的要辦什麼抓周宴應該也會通知我。”
靈嘆聳肩,面露得意之色,“最後,也是我最拿不準的地方,那個孩子。何母說何羨雪已經一屍兩命,那為什麼慕雪要常常帶著孩子躲避言澤呢?當然可能他們不是在躲避,只是我來的不巧,正好沒有碰到他們母子,不過你已經肯定了我的答案。
“所以,編造抓周宴的目的,是你兄長用來迷惑言澤的。抓周宴失憶指向那時何羨雪還活著,而羨雪活著時孩子已經一歲的話,言澤就不會第一時間想到那是自己的孩子,而又是他自己下令不讓人們提起何羨雪,除了懸彧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但是我之前也說了,懸彧會幫忙圓謊。”
雲天忍不住拍手:“所以呢?你要利用我那侄子嗎?”
“怎麼會呢!”靈嘆竟然笑出了聲,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換成了自信甚至自負,“我是想說,我一個才接觸事件的人就猜到了這些,那比我擁有更多資訊的言澤,哪怕跳入了你兄長的小陷阱,估計也早就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了,而他選擇了無視。
“既然在忘川忘掉關於某個人的記憶和感情完全是本人的選擇。那就說明,言澤本來是有意要逃避關於何羨雪這個人的一切,不管是因為愛意還是因為良心難安,或者某種更可惡的原因!哪怕是他現在失憶了,也在一邊追尋一邊逃避!”
靈嘆的笑意越來越冷,語氣卻激動起來:“言澤哪裡是愛人,分明是扭曲的‘自愛’!擁有痛苦便要丟掉,失去難受又想找回,他只是為了自己而已!既然他是那這麼自愛的人,為了自己記憶的完整,再‘執迷不悟’一次也很正常吧!”
靈嘆最後說的話,雲天聽了個一知半解,但他感受的到,靈嘆這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