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懸彧斬釘截鐵道。
言澤又如軟泥一樣撲回了軟榻上:“太傅又拿我尋開心。”
“也不完全,只是實行起來過於困難,現有的記載中大都推斷忘川是一塊域外之地,我也比較認同這點。你也知道,域外之地需要所有者的帶領才可進入,而同時,這位所有者還要能掌握人的情感和記憶並進行改動。
“據我所知,能做到這些的只有四位,所以忘川之主也是他們之一。一位是由所有生靈的夢境之力組成的魂獸,被稱為大千之夢,一位是眾多生靈起源,萬源樹,還有兩位是由人們虔誠的情感和信仰所凝聚成的魂獸,萬載祭言姐弟。如果找到他們或許可行。”
言澤聽後扯扯嘴角,徹底心死:“你這和讓我直接放棄有什麼區別。”
懸彧不知從哪掏出紙筆,為之講解道:“記載中大千之夢所在的域外之地叫夢境間,基本可以排除,萬載祭言姐弟確是很有可能,在現有的記載中,他們每次出現都在邪影大陸,可以靠後考慮。”
懸彧在萬源樹三個字旁畫上圓圈:“而萬源樹就在成靈國的千冉城,住在宋付之的府中。千冉城離我們不遠,而且就算此事與萬源樹無關,說服宋城主,也能找到另外幾位。”
“太傅啊,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啊!”言澤用頭捶了兩下軟榻,有氣無力道,“這些有哪一個是我能說上話的,就算是父親還在都不一定可以啊!”
“既然如此,那國君可是打算放棄了?”
“不。”言澤異常堅定道,“我想如果是太傅,也不會願意自己缺失記憶,尤其是心愛之人的記憶。”
“可曾經的你選擇了忘記,待你真的再次找回時,又想要忘記怎麼辦呢?”
言澤被懸彧的話觸動,對啊,選擇忘記的人是自己啊,那是不是曾經的自己也覺得忘了更好呢?
言澤想了一會兒,摁著地面起身搖頭道:“我還是想知道,哪怕會痛苦,哪怕會陷入再次尋找遺忘之法的死迴圈。”
懸彧不知為何苦笑了一下,其影子浮出一隻黑貓,黑貓伸了個懶腰適應了一下身體,兩下跳到了言澤身邊。
懸彧介紹道:“這位名叫影戈,可以協助你見到宋城主,至於能否讓他幫你,就看你自己的了。但不管經過結果如何,別做傻事,明白嗎?”
……
時光轉回宴席,言澤趴在桌子上用食指一圈一圈的磨著酒杯的邊緣,平靜中帶著些迷茫的樣子道:“後來我聽了太傅的話去往了千冉城,但我根本連門都進不去,那隻被稱作影戈的黑貓不知從哪兒出現,帶我潛入了影子中溜了進去。
言澤說著情緒激動,後背都挺直了一些,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哪料我剛進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小孩兒給推了出去!那之後就連黑貓的能力都不管用了!
“我被推出來後門口多了一個乞丐,跟他說話也不理人,就靠著臺階睡覺,好不容易睜眼還搶了我腰上掛著的玉佩,他反倒暢通無阻,翻牆躲進府裡去了!”
靈嘆對這一切太過熟悉了,緩慢小聲地插話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乞丐就是宋城主?那個推你出去的孩子就是萬源樹呢?”
“我是之後才知道的。那時我立刻給太傅傳訊,他說我直接翻牆進去就行,誰知太傅那邊剛說完,玉佩就被丟了出來。太傅那估計是聽到了聲響,嘆了口氣告訴我沒戲了,讓我直接回去,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千萬別做傻事!”
靈嘆越聽越不對勁:“等一下,你不會是因為這個才屢次在從千冉城附近挑起戰爭的吧?!”
“是啊!”
言澤回答的過於理直氣壯,倒讓靈嘆一時間無言以對,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是因為被宋城主給拒之門外了才讓他們打了那麼多年仗。
言澤接著道:“我知道那個宋付之是很強大的存在,可相較於無法踏足的夢境間和不熟悉且危險的邪影大陸,千冉城已經算最優的選擇了。
“我之前也試過去邪影,但跨大陸撕裂空間並不是那麼容易,加之要抵擋那裡的暗靈力,大概只能待三日左右。我第一次去時只打聽到萬載祭言住在智邪族領地的淩家,還未來得及拜訪就不得不返回。後面幾次,雖得到了招待但也都沒有見到那對姐弟,最後一次去已經距今也有幾十年了,淩家家主淩戰告訴我,那對姐弟跟著族裡的一位掛名長老去了靈影一個叫暮城的地方。”
“暮城!”言澤氣得捶了一下桌子,“那個該死的靈陣師之城!誰不知道那個暮城有個怪異的結界,只有未修習的普通人才進得去!普通人並非難找,只是找到了也難當大任,我尋覓許久,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可以去暮城調查!”
言澤壓下脾氣:“所以我始終咬著宋付之這條線不放,也是無奈之舉。”
靈嘆與小狐相互對視,心中想法出奇的統一,怎麼覺得這個國君沒什麼牌面呢,到哪都是吃閉門羹。
言澤注意他倆的小表情,扶額道:“我知道小靈將軍在想什麼,我說這些也只是為了表達我的誠意。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放不下那個影子,懸彧的勸誡我知曉但做不到,至今我也不知為此做了很多傻事。
“她滲透進我生活的各個角落,使我無法安眠。難道小靈將軍就可以完全放下懷城嗎?就算記憶不在,那種縈繞在心頭的空缺感也是無法彌補的吧?
“我現在已經將自己的事情和盤托出,小靈將軍是否也能向我透露一二。只要你願意告訴我其中相關的訊息,我們可以訂立條約,百年、千年、只要是我在位期間,都不再對成靈國進行一點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