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男孩抹去剛從眼眶中擠出的眼淚,眨巴著泛紅的眼睛,任誰看了都是一副惹人憐愛的樣子。
“真的。”
“我一直在這,我也不知道想去哪。”
族長捋著下巴上不知是毛發還是鬍子的一縷白毛慢悠悠道:“不如向南走吧,現在大部分地界都被人類佔領,樓家和霧家都頗為仁厚,所管理的地界也相對安全。”
女人點頭,對孩子道:“現在天色不早了,我們明早動身向南去如何?”
男孩握住女人的手,只顧著抽泣沒說話。
第二日一早,兩人收拾好東西,女人以靈力幫男孩隱藏起耳朵尾巴,將白發變黑,向族長辭行後,朝南出發。
快到人類居住的城池時已過了三日多,正值晌午時分,恰好遇到一隊約有十幾人的裝備完備的兵團,為首的精瘦男人見兩人外來,便上前問道:“二位可是從白狐村的方向來的?”
女人警惕的掃視過這群人,男孩害怕躲到女人身後,死死地抓著女人的衣服。
精瘦男人見狀賠笑道:“二位別怕,我們受到委託去白狐村押送一批貨物回來,但此去路途遙遠,且無人熟悉,只知道個大概方向。如若二位恰是從白狐村而來,正好為我等帶路。”
女人搖頭:“不是。”
精瘦男人也不勉強,面上和善道:“既然如此,就不煩擾二位了。”說完示意小隊繼續前行。
隊伍中有一位看起來頗有幾分書卷氣的男子,未著甲冑而穿著飄逸白色中衣、身披艾綠外衫,他快走幾步與精瘦男人並行低語了幾句,男人無所謂地擺擺手說了一句“隨你。”
小隊照常前進,只是沒多久便落下了三人湊到一起,眼神不善的瞟著緩步遠去的素衣女人和孩子。
三人相互示意,其中一個長發如瀑的黑裙女子抽出發間的符文筆憑空繪製出幾道符文,先前帶著書卷氣的男人掏出準備好的麻醉藥瓶先一步對著兩人投擲過去,緊接著幾道禁錮符文隨之而去,最後一位長袍遮身者念動口訣,數條紫黑色的靈力鏈條破土而出,捆綁住兩人的手腳脖頸。
最後出手的長袍禦靈師上前,拎起連線女人手腕的鏈子,對著被禁錮在地女人陰笑道:“姑娘別怕,我們也沒有惡意,只是姑娘為什麼要騙我們呢?明明就是從白狐村附近來的白狐吧?”
女人從始至終都面無表情,不反抗也不說話,好像被抓的不是她一樣。
禦靈師覺得無趣,站起身,看到一旁趴著的男孩也被鏈子拴著,又來了興致,他踢了一腳男孩的腹部:“居然是靈獸嗎,怎麼化形成了這麼小的孩子?”
男孩兒生氣抿緊了嘴,直接閉上眼睛,不去看這些惡人。
剛剛的出手的符文師不緊不慢地將符文筆插回發間,輕哼一聲笑道:“兩個都是?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帶著書卷氣的男子快速確認周圍沒有異動後,撒了驅逐低階異獸的靈藥才趕過來,見兩人都被困住,同樣有些興奮。他本來也只是猜想,加之就算兩人不是靈獸,樣貌上過得去也能賣上一筆,總是不會虧的。
“境界如何?”書卷氣男人興奮的問道。
禦靈師眉頭微皺:“說來奇怪,我感受不到他倆的境界。”
黑衣女人立刻換上警戒狀態,掏出一摞子符文,聲音低沉道:“感受不出不就是比你高嗎,你可是我們之中武道境界最強的!”
“不,他們的情況反而像是沒有修為,周身甚至感受不到靈力波動。”
黑衣女人覺得眼下的情況實在危險,後退一步,隨時準備逃走。而書卷男人則上前,蹲下掐著素衣女人的臉頰使之抬頭:“確實感覺不到修為,像個普通人類,有些可惜。不過這臉蛋細看起來更好看了,也能賣上個好價錢。”
禦靈師還是皺眉:“照理來說,禦靈術凝聚的鏈子只能拴住靈獸,如果他們是普通人,應該不會被影響才對。”
素衣女人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眼神冷淡直愣,什麼反應都沒有。
“不管是人是獸,這麼久都沒個反應,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黑衣女人被不祥的預感籠罩,神情有些慌張又強裝鎮定道:“這好處我不要了,我先回去找團長了。”說完就飛身走了。
書卷男人站起來,不耐煩道:“想走就走,我又沒攔她,膽小如鼠!”
禦靈師也越發覺得不對勁,不管是人類還是靈獸這個情形下怎麼可能不怕。他操縱紫黑色的鎖鏈生出許多尖刺,並一點點收緊,直至插進女人的面板中,卻只掉落出一點黃褐色的碎末殘渣。
“器偶!”書卷男人憤怒不已,“難怪都說狐貍狡猾,竟然拿泥胚子騙我們!”
禦靈師反倒鬆了口氣,只是灌了靈獸靈力的器偶就說的過去了,靈獸靈力會混淆禦靈術判斷,能被鏈子捉住也不奇怪。但器偶只是輔助煉器的工具,做到極致也只不過能進行些簡單的行動。
“別吵了!你個沒腦子的!”身穿長袍的禦靈師終於發作,“這要真是靈獸,連我都感受不出境界,你覺得我們還能活下去嗎!現在,她在我們眼皮底下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你覺得碰上了你能佔到便宜!”
見書卷男人愣住,一副終於明白了情況的樣子。
禦靈師一甩衣袖,冷哼一聲離去:“匹夫之勇!虧你穿著周莊上宗的宗門服飾,簡直為師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