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稍微簡陋的客棧裡,靈嘆滿面愁容地躺在略有些硬的木床上,喃喃自語道:“難道只有拜訪求見這一條路了嗎,可是這條路幾乎就是死路啊……”
蹲坐在一旁桌上小白狐瞥她一眼,用小爪子把一個茶杯勾到身前,淡定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低頭舔了一口。咂咂嘴,面露苦色,十分嫌棄地把茶水推了回去。它正嫌棄著,身體突然被抱起,用尾巴毛想也知道是靈嘆又準備跟它傾訴了,小時候的靈嘆每次有心事都會這樣。
靈嘆躺回床上,把小白狐放到自己的腹部,緩緩地撫摸著它脊背的毛。但不同以往的是,她這次什麼都沒說,手上的動作沒過多久也停了下來。白狐知道,她這次,怕是想說心事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一夜過去,太陽升起,城中的人們也開始活躍,各種叫賣聲零零散散,最終織在一起,團團包圍住靈嘆所在的房間。
睡在靈嘆枕旁的小白狐張開大嘴打了個呵欠,它前晚跑了一夜,昨晚又給靈嘆當抱枕,已經累得不行了,現在還被吵醒,整個狐渾身都散發著不爽的氣息。
再轉頭,發現靈嘆依舊睡得非常安穩,怨念值直線上升,一爪子下去給靈嘆添了個花臉。
靈嘆迷糊的睜開眼睛,下意識地摸了一下有些異樣感的臉頰,送到眼前一看,指尖上沾著一層薄薄的血跡。
它叫她起床的方式總是這麼奇怪。
她沒當回事,順手用靈力修複了傷口,又摸了一把白狐的腦袋:“你今天跟我一起出去,還是在這休息。”
白狐斟酌了一下,跳上靈嘆的肩膀。這房間床板又硬,周圍又吵,哪是個能休息的地方,跟她那硬邦邦的肩膀沒什麼區別,還不去出去看看。
靈嘆見小白狐跳上來,還開心的蹭蹭它的耳朵,完全沒注意到小白狐其實一臉的生無可戀。
幾刻後,靈嘆終於找到了城主府所在的街道,城主府所在位置偏僻,不太好找。一路走來,看到的行人也越來越少。倒是出現了一個乞丐似的人,頂著一頭雜亂的毛發,只露出半張髒兮兮的臉,靠在牆角睡得正熟。
靈嘆沒想太多,摸出幾文錢放在他的腳邊,繼續朝城主府的方向去了。
遠遠的,只見城主府門前,一抹淺黃色的身影微俯身,仔細地打量著什麼。
“喲!小靈將軍!”雲天一見她,又換成輕浮模式,“你也來見宋城主啊!”
靈嘆點頭,順著他剛剛的視線看去,見一個穿著破爛,蓬頭垢面的人靠在城主府的臺階旁輕輕地打呼。
這不是她剛剛碰到的那個乞者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雲天見靈嘆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道:“他有問題嗎?”
“有,我在來的路上見過他。”靈嘆示意她來的方向,“就在那邊不遠處,大概半刻鐘的腳程。”
“是嗎,可我來這已經半個多時辰了,他一直在這。”
靈嘆看看雲天,又看看乞者,極度不解道:“那你就在這看他看了半個時辰?”
雲天忍不住笑出聲,他就是看不得靈嘆這一副一本正經的說些奇怪的話的樣子,每次見都覺得十分有趣。
“怎麼可能啊,小靈將軍!”雲天笑著解釋道,“我剛到時叫過他,沒反應。然後試了敲門、翻牆、硬闖等一系列方式,都失敗了。這才剛想著從他身上找線索,就看到你了。”
“不管怎樣都叫不醒嗎?”
“叫不醒,我幾次被護府的陣法彈飛他都沒有反應,”雲天攤手,“要不是他還在呼吸,我都要懷疑他是具分身傀儡了。”
分身傀儡是傀儡的一種,是由傀儡師製作的一種特殊的靈器,能根據使用者所輸入的靈力幻化變成使用者的樣貌。強大的傀儡師甚至能應用靈魂製作出近乎完美的“生靈”,擁有自主意識,給予其另一種意義的重生。
當然,傀儡師因體系一直不成熟,本來就少的可憐,能做到這點的更是幾乎沒有,並且不管怎樣的傀儡都有一個共同的問題,不會呼吸。
靈嘆一時間無從下手,只能又將目光轉到那個乞者身上。如果這個不是傀儡,那她之前碰到的那個會不會是傀儡呢?如果那個是傀儡,又想給他們什麼提示嗎?
思索間,靈嘆還是想嘗試叫醒這個人。她朝他伸出手,就在她馬上要碰到他的時候,乞者猛然睜開眼睛,透過雜亂的發絲間閃過一抹幽綠的光澤,緊接著發出一陣刺耳的狂笑。
靈嘆下意識的一退,雲天則是前進一步護住靈嘆,展開摺扇做抵擋狀,警惕地盯著乞者。
誰料,那個乞者突然沖到兩人面前,一把搶走了他的扇子,瞬間翻過了城主府的圍牆,竄了進去。雲天反應不慢,緊隨其後跳了進去。
靈嘆身形一動也想跟上,但這時城主府的大門卻緩緩開啟,一位身高只到靈嘆腰部的棕衣僕男孩快道:“靈姐姐,付之知道你來了,讓我帶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