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在地下城遇到時政提前把他們召出,大家直到出來都不知是因為什麼。直到後面收到公告,才知曉是有別的隊伍的審神者身體不適向上報告,才得以提前發現異常。
那一次他們的主公也跟去了,卻從始至終沒有感受到過不對。
那是時政歷史上,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
“髭切?”清水悠敏銳地感覺到有一道目光投向自己,他回頭去看,正好和一雙金色的眼眸對上視線。
很奇怪,沒回頭時覺得那道目光好像很重,等真切看過去,那些感受又全都煙消雲散。
他從髭切的眼中讀不出什麼情緒,卻又覺得剛才那一瞬間不是錯覺。
“嗯?”髭切眯眼笑起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怎麼了,審神者。有什麼事想要對我說嗎?”
清水悠用懷疑的視線看了看他和膝丸,綠發太刀這一刻與兄長的默契達到了頂端,雖然不知兄長究竟想到了什麼,卻知曉他想隱瞞,超常發揮地做出了自然的神態。
清水悠沒看出什麼來。
他複又看向髭切,卻在此刻聽見後者說:“若沒事的話,大人還是好好看路的好。”
“若是不小心被腳下石頭絆倒……”
“大家可不一定能及時反應過來哦?”
噫,好陰陽的語氣。
清水悠打了個寒顫,深覺自己果然還是沒有那個和這些千年老刀過招的水準,幹脆地收回了視線,不打算再深究。
那感覺應該不是錯覺,不過既然不想說,他也就不多問了。
這麼想著的時候,被那軟綿綿的語調陰陽起的一身雞皮疙瘩慢慢消退。有那麼一瞬間,清水悠卻彷彿在理智之下,觸到了某種情緒的翻起。
就好像心髒邊緣被輕輕掐了一下,並不疼,那種奇怪的感受也只眨眼就消失。
他卻很輕地眨一下眼,莫名有些恍惚。
或許是因為這是時隔多年再一次突發意外,又或者是因為擔心珍貴的審神者們待久了出事。
時政這次效率還算快,當他們走到某一條街道的時候,終於收到了點訊號。
傳來的訊息告知他們若是收到訊息,就繼續往下走直到訊號徹底穩定處。目前每個破碎空間只打通了一個通訊點,他們計劃先將恰好在通訊點附近的隊伍送出,再想辦法營救剩下的人。
這訊息讓所有人鬆了口氣,也讓一直擔心出現‘人多導致空間崩塌’這種烏龍事件的清水悠放下了心。
一行人加快了前進步伐——到這裡時實際上難度已經有點讓他們疲於應付,不過出口就在眼前,倒讓所有人憋著一口氣直接碾了過去。
“……好,到這裡就行了。”清水悠一直看著自己的羅盤,走上這條街道之後,一直抖動不停的訊號霎時間變得穩定。
總算收到肯定的訊息,幾乎所有人都毫無形象地跌坐在地。
在場的刀劍們現在看來各有各的悽慘,唯有清水悠被保護得很好。他數了數剩下的資源,從強勢最重的付喪神開始拍加速符修複。
“辛苦了,大家。等回去後就可以好好休息了。”青年難得放軟了語調。
這趟下來的戰況不可謂不慘烈,就連禦守都破碎了好幾次,得虧是清水悠手中存貨還多。
但最終沒事不能否認大家遭的罪,他一邊不自覺用上了哄孩子的語氣,一邊已經開始在心裡規劃等出去之後該要多少補償才能勉強賠上這次的損失。
盡管多少彌補都沒辦法完全填補刀劍們受到的傷害,但事已至此,自然是先能要多少算多少了。
資源不夠大家都修複,按順序到最後的話就是傷得最輕的螢丸只能等到出去再說。
明石國行默不作聲站起來,在清水悠走到他這裡時把螢丸的刀遞給他,“給他修吧。”
清水悠抬頭看他一眼,螢丸似乎早就反抗過但無果,此時正擔心地看著這邊,清水悠沒怎麼猶豫,便接下了那振大太刀。
拍完了加速符,大太刀恢複如初,他稍微運轉了一□□內的靈力——依然見不到底——於是朝明石國行伸出手。
在紫發太刀懶洋洋看過來的疑惑視線中,他的手心亮起光芒溫暖的靈力,沖他示意了一下:“刀給我吧,出去之前,我替你暫時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