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瞞著所有人來了。
進行傳送之前,清水悠提前向螢丸告知了自己進入池田屋之後可能存在的問題,用的理由是‘不適應遠距離傳送’,拜託他幫忙多注意。
螢丸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甚至沒有多說一句建議審神者還是不要去之類的話。
這讓清水悠心下微松。
他不擅長應對別人基於好意提出的建議,或者說只要打著為他好的名號向他提出要求,他就很難拒絕。
所以接手現在這個本丸之後,雖然很少人搭理他,卻不得不說是他這麼些年來經歷過的最輕松的一段時光。不過自家情況特殊就算了,眼前這振螢丸是從一個至少撕破窗戶紙之前正常和諧的本丸出來的,遇上這種事,他就又開始不由自主擔心了。
好在螢丸沒有說什麼勸阻的話。
來到池田屋之後,那種熟悉的不適感再次湧上來,但清水悠仔細感覺之後卻發現,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嚴重。
難道是記憶上了濾鏡?不對,不適感似乎在逐漸減輕。
頭腦的昏沉如潮水般緩慢退下,隨著思維變得清晰,清水悠不由自主抬手捂住了心髒。
螢丸立刻注意到他的動作,關心地問道:“您還好嗎?”
“……沒事,一瞬間有點暈,現在已經好了。”清水悠回過神。
螢丸似乎仍舊擔憂著,不過被清水悠催促著去進行他們來到這裡的目的,只好走到一旁樹邊蹲下,鼓搗著什麼。
趁此機會,清水悠按住胸口的手微微使了力,眉頭也蹙得死緊。
心髒……好燙。
但是並不像難受的感覺,反而像是心髒部位成為了溫泉般的熱源,將熱度傳到四肢百骸,使他整個人都變得溫暖起來。
這情況聞所未聞,他不禁懷疑是自己的錯覺,甚至手撫摸上左胸,也只能感受到尋常溫度,並沒像自己感官中那樣溫度升高。
情況有些異常,但清水悠沒有忘記,自己體內那團莫名其妙的能量就凝聚在心髒部位。
現在的情況就像是它與什麼相呼應,從而發出訊號。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反倒說明他來這裡是找對了地方。而且兩次來到這裡,他身上的不同也只有這一次多了一個夢境權能而已,看起來異常應該也是它引發的。
如果能得到什麼收獲,那還算是好事。
清水悠慢慢把手放下,心口在達到一個溫度之後就沒有再上升,習慣了甚至還可以忽略。
目測應該不存在什麼威脅,他便把注意力放到螢丸身上,看見後者拿著自己的大太刀,挖開某棵樹底下的泥土,從裡面找出一個小布包。
開啟之後,裡面放著幾顆藥丸子,螢丸取了一顆出來,又把布包重新埋回土裡,還細心地用落葉遮蓋,然後將手伸遠,捏碎了那顆藥丸。
粉末從指尖灑下,風一吹,便隨風飄走些許。
清水悠本還好奇地看著,卻見螢丸拍了拍手,立刻便沖到自己身邊,“走走!躲開一點!”
腳先腦子一步邁動了。
等清水悠回過神,天色已經陰暗下來——抬頭看去才知道,是無數只的鳥彙聚到了此處天空,將陽光遮擋,才看起來像忽然天陰了一樣。
他有些意外:“吸引鳥兒……這個時代,有這樣的發明嗎?”
“就算有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效果啦。”螢丸一手遮在眼睛上方,向上眺望,“每一次看,都覺得真壯觀呀。”
他解釋道:“是骨喰給我的哦。他說,是他的兄弟做著玩的,做了好多,本來是想做出那種歌唱時使用一點能有鳥飛來的效果,好像是為了要幫別人做什麼……愛豆?我不懂啦。總之,沒想到效果有點超乎預料,派不上用場、也不敢在本丸玩兒了,於是就分給了他們每個人。”
清水悠明白了,“然後骨喰給了你,拿來充作訊號彈?”
“嗯嗯。”螢丸說,“和我的螢火蟲好像有異曲同工之妙呢,也不會太引人注目,是一個不錯的想法哦!”
別的倒是認同,唯有‘不引人注目’什麼的……
清水悠又瞅了一眼天上烏壓壓的鳥雀,實在很難不懷疑這不會被人們當做什麼神明顯靈,前來探尋。
兩人等了一會兒,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一直沒見到骨喰藤四郎前來。
螢丸從一開始的盯著鳥群,到後來的左顧右盼,顯然是有些擔憂了。
他的反應意味著等待的時間已經超出了正常範圍。清水悠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螢丸,他一直都只停留在這個時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