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卻沒露出什麼痕跡,一如既往笑呵呵道:“鶴丸殿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了?”
“大家都出門玩了,我當然也得跟隨大眾呀!”
他毫不心虛地把出門的小短刀們反向概括成大家,又扭曲三日月宗近的問話,單單只說自己為什麼出來玩。
就這樣略過這個話題,他重新提起了先前那句沒有得到答案的詢問,“我來的時候,三日月殿看得好專注啊,一點都沒有注意到我。什麼東西這麼引人注目啊?”
同是太刀,三日月的偵察其實比他要高。所以要讓對方能不發現自己的距離怎麼都說不上近,他是真沒看清對方盯著的是什麼。
只知道那團白霧應該是他們的審神者,另外一個跑得太快了,他沒認出來。
“哈哈哈,鶴丸殿還真是好奇心重呢。”三日月宗近八風不動地笑了笑,在白鶴期待的目光中毫不留情地說出最殘忍的話,“說起來,審神者好像往天守閣的方向去了哦。鶴丸殿不回去準備著嗎?”
鶴丸國永:誒?!
“啊啊、好吧!所以說近侍不是一個適合鶴做的職位啊!”他抓了抓頭發,撐著屋頂站起來,狀似無意地抱怨,然後認命地如同來時一樣踩著一棟棟房屋輕盈地飛躍而去。
三日月宗近靜靜看著那道身影消失,聽見最後那句話,新月眸中折射出幾縷不明的情緒。
近侍……
唯獨這個是不能改變的啊。
“三日月殿。”小狐丸從屋簷下的陰影中走出來,今劍惴惴不安跟在身側,小天狗眉眼低垂,頗有幾分喪氣。
在小狐丸說出下一句話之前,三日月宗近打斷了他,他知道對方要說什麼,“耐心一點,小狐丸殿。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忘記主公說過什麼了嗎?”
小狐丸一哽,然後沉默了。
三日月宗近嘆氣,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今劍的聲音顫抖著響起:“吶,我們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
他抬起眼,無助地看向兩人,然而小狐丸沉浸於自己的思緒,沒有聽見他的聲音,而三日月宗近看著他,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他複又垂下頭,耳邊翅羽一般的銀灰色發彷彿都不複以往的張揚,變得蔫下去幾分。
“今劍。”小狐丸忽然說道,“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不用顧忌我。如果你想去往那邊,他們會很歡迎你。”
今劍瞪大了眼:“什麼?我沒有那樣想!”
他的確開始慢慢覺得這或許不是一個好主意、是一個有點激進的做法……但那不代表他就能背叛主人!
“我只是……只是在想,”埋藏心底一天天壯大的想法被吐出,今劍焦慮地咬著指甲,“會不會、能有一個更好的選項?”
小狐丸沒有說話,而三日月宗近笑意染上無奈。
在本丸這麼多刀派裡,他們刀派或許是問題最大的一個。
審神者消失之後,小狐丸心結加重,巖融和石切丸盡量避免出現在他面前,今劍左右為難,鬱郁寡歡。
而為了及時阻止小狐丸有可能的做出什麼過激行為,他亦選擇留下。
……這可不是老爺爺想要的養老生活啊。
現在的情況,小狐丸是聽不進別的東西的。三日月宗近無聲地拎起小天狗,把這個地方留給小狐丸讓他自己靜靜。
白色長發的太刀恍若未察。
三日月宗近總是用主人的話來提醒他,但其實三日月不知道,他每次聽見類似的話,腦海裡總是隻出現一個情景。
在他剛被帶回來的那天,主人問他,想不想看看外面的風景。
外面是什麼樣?小狐丸不知道。
但初次看見本丸究竟長什麼樣,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美麗,他覺得這已經是如夢一般、讓他感到惶恐的幸福,他不敢奢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