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為什麼……好像潛意識就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在他確認方向的前一刻,他的潛意識已經幫他判斷得出答案。這個時差很小,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若不是他的直覺在報警,他幾乎不可能發現。
……為什麼?
清水悠徹底停住腳步,早上時的違和感重新浮現在腦海。
他試圖去找出其中的關聯,但線索實在太少,可以猜測的可能性有太多,能夠確定的猜測幾乎沒有。更不巧的是,就在這時,前面不遠處響起了青年冷靜的聲音——
“審神者。來就來了,站在門口猶豫什麼?”
清水悠抬起頭,膝丸站在部屋門口,冷冷看著他。
腦海裡有什麼一閃而過,他根本來不及抓住就消失不見。他笑了笑,不好意思道:“在確定我有沒有走錯位置。”
他往前走去,在社交安全範圍內停下,看向膝丸:“可以請我進去嗎?”
膝丸眉頭一皺,立刻就想說些什麼,但想起了出門前兄長的交代,他生生忍下了那句話,轉身進門。
“跟我來吧,不要亂走。”
一人一刀往屋內走去。清水悠觀察著他的傷勢,想起源氏兄弟兩人的狀態。
沒有實際看到本人時,他所能看見的狀態只有輕傷、中傷、重傷這三個分別。而每一個狀態都只是概括了一個範圍,在來之前,他看見兩人一個輕傷一個中傷,來之後看清楚了才知道,膝丸的中傷已經接近重傷了。
所以他在門口時才是那個態度吧?
他自己的傷他並不怎麼在乎,所以想要直接把審神者拒之門外。但髭切在意,所以讓他把清水悠放進來。
進了裡屋的門,髭切正安安穩穩坐在桌前,抬頭沖他們笑。
看到這笑,清水悠平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他一直知道這兩對兄弟就是如同他們的衣裝顏色一樣,一個白切黑一個黑切白。他也知道髭切在某些時候,會是非常危險的存在。
但曾經的認知終究只來源於遊戲,他能看到的也只有一個平面的立繪線條,能看見髭切的笑容綿軟又溫和,此外再無其他。
直到在現實中面對面。
明明兩人之間是膝丸看起來更冷酷,髭切給人的感覺才是平易近人的那個,但他在膝丸身邊不會有半分危機感,面對髭切卻汗毛直立,忍不住仔細去剖析他的情緒。
……是在抱怨?
因為他昨天將他們冷處理了?
如果是這樣倒也不是沒可能,畢竟髭切向來任性,只在乎自己的喜樂,從不在意別的。
他在下意識分析情況,膝丸沒有兄長吩咐絕不開口,一時房間裡倒陷入寂靜。髭切盯著新任審神者看了一會兒,但不管怎麼看,能看見的都只有一團白霧。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眼珠微微轉動,視線落到膝丸身上。
“弟弟,”他開口說道,聲音輕軟,眉眼彎彎,“快把刀取下來,交給審神者大人呀。”
清水悠驟然回過神。
——確定了,是在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