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他只是一團霧氣,不會有這種問題,因此就光明正大的看了過去。
在三日月宗近的眼中,那的確只是一團白霧——霧氣的顏色與審神者的靈力和性格掛鈎,白色是很少見的顏色,當霧氣跟隨情緒波動而産生細微變化之時,白霧也是表現最明顯的那個——現在,審神者身上的霧氣就像被微風吹過一樣輕輕飄了一下,連天空中的白雲被吹散又合攏的過程都沒有,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這代表著,對於他的挑釁,這位審神者幾乎沒産生情緒波動。就算有,也只是因為被突然的出聲給嚇了一跳。
三日月宗近表情沒有變化,微眯的新月瞳中卻閃過一絲微光。
“是嗎?”白霧出聲道,語調如他所想那樣沒什麼變化,“那就謝謝你們的體諒了。第一天上任我還有很多需要了解的東西,日課什麼的確實忙不過來呢。”
“不過,我剛才翻了翻刀帳,”話說到一半,審神者的話鋒又忽然一轉,“本丸裡受傷的刀劍似乎不少。沒有去進行修複嗎?”
“哈哈哈,您說笑了,”三日月宗近的語氣像是面對著什麼都不懂的孩童,“之前沒有審神者,我們的靈力需要省著點用,不嚴重的自然也就等待空氣中靈力的蘊養自然恢複,嚴重一點的……”
他攤了攤手,“嚴重一點的,就需要由審神者幫忙手入了呀。”
審神者清水悠不置可否。
就像他剛來的時候感知到的那樣,上一個審神者辭職時間不長,這個本丸裡的靈力還很充沛,不管怎麼說,都沒有一定要省到輕傷都不去修複的程度。
而他剛才翻看刀帳看見的傷刀也太多了……這短短的時間裡,到底要怎樣才能傷那麼多?
“既然這樣,三日月殿,”清水悠淡淡的命令道,“請身上帶傷的人們都來手入室前等候吧。”
“全部嗎?”三日月宗近問。
“手入室的空間可能裝不下那麼多付喪神哦。”鶴丸國永幫腔。
清水悠誰也沒回,他只是重複強調道:“全部。”
手入室的位置不遠,三日月宗近去叫人,鶴丸國永來帶路,很快就到了。
清水悠打量了一下,門是關著的,門把手有些許積灰,看起來似乎是自上一個審神者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開放過。
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把門推開,確認裡面的設施沒有問題,就沒再往裡走,而是靠著門框就在門口等。
等了兩分鐘,鶴丸國永有點待不住了。
一般來說,願意接手這種麻煩的爛攤子的審神者都是心軟的好人,前面幾位都很符合這個標準。因為心軟,所以性格也並不強硬,在這種情況下,面對著唯一釋放好意的鶴丸國永都會變得有些話癆,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再加上鶴丸國永是一個不會讓場面冷下來的人,他們就總是很熱鬧的。
這一次的審神者性格卻很冷,按照之前的經驗也知曉,沒話找話的話他不會好心地有一句接一句把對話進行下去,鶴丸國永竟然微妙的感受到了一絲被冷落的待遇。
好在傷員們很快來了。
雖然乖乖聽話集合過來了,付喪神們看起來也沒什麼配合的打算。他們沉默地站在門前空地上,一聲不吭地等待審神者發話。
只是清水悠也安靜著。
兩邊一時陷入寂靜,幾乎讓人覺得陷入一種對峙之態。就在旁邊的鶴丸國永都覺得有點難捱,懷疑這是不是這位新任審神者新官上任三把火,打算反向給不配合的付喪神們來個下馬威時,他才終於有了動作。
清水悠看向三日月宗近:“差了六個人。”
“骨喰、鯰尾、長谷部、山姥切、髭切、膝丸……他們六個,為什麼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