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越來越緊張,哪怕太陽照常升起,日落照樣來臨,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但就是空氣裡也感覺到氣氛的壓抑。
這日顧鴻遠進宮去見了皇帝,乾元殿裡濃濃的藥味兒,十幾個太醫日夜守著,但依然沒辦法緩解皇帝的傷勢,反而越來越嚴重了,就如同春暖說的那樣,皇帝撐不了多久了。
稟告完事情,顧鴻遠從乾元殿裡出來,抬頭看了看天,太陽燦爛,陽光依舊,但是他知道,這只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而已,越平靜的背後是越大的波濤駭浪。
“二皇子。”
身側的宮人向前來給皇帝請安的二皇子行禮,顧鴻遠忙收回思緒,正好與前面走過來的二皇子對視一眼,兩個人飛快地交換了一下眼神,顧鴻遠恭敬地向二皇子行禮。
旁邊有宮人在,二皇子免了他的禮,但並沒有說其他的話,便從他身邊走過,徑直往乾元殿看皇帝去了。
“顧大人請。”
二皇子走後,宮人複又領著顧鴻遠往外走,顧鴻遠面容平靜,彷彿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
顧鴻遠回到武勇侯府,看到春暖大著肚子在院子裡走動,他快步走上前去,安平讓到一旁,他接替安平的位置,繼續扶著春暖慢慢走。
孩子在春暖肚子裡打拳,力道不小,春暖哎喲了一聲,彎下腰去,顧鴻遠嚇一跳,忙關心道:“有沒有怎麼樣?”
春暖緩過那陣勁兒,笑著道:“孩子太調皮了。”
顧鴻遠心疼她懷孕這麼難受,“等他出來我揍他。”
“自己的孩子你捨得啊。”春暖嗔了他一眼。
顧鴻遠扶著春暖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正色道:“誰叫他讓你那麼辛苦,只要不聽話一樣要揍。”
話是這樣說,等到孩子真的生出來,顧鴻遠就捨不得揍了。
因為知道三皇子會有所行動,而春暖也快要生了,顧鴻遠便把侯府的守衛又進行了調整,比以前防範得更加嚴密,儼然一個鐵桶一樣,以防萬一。
很快到了第五日,白日裡顧鴻遠在家陪春暖,居然沒有外出,春暖看他一臉淡定的樣子,只當他胸有成竹,什麼都已經安排好了。
這輩子,顧鴻遠一樣會成功。
到了晚上,顧鴻遠端來羊奶給春暖喝了,又伺候她洗漱完,一下一下地給她按摩腿,等到她累了,他又陪她一起躺在床上,直到她安靜地睡著進入夢鄉,顧鴻遠才躡手躡腳地起身,換上一身黑色的錦衣出門。
一切就如同春暖說的那樣,三皇子果然在半夜的時候帶兵逼宮了,只是二皇子早有準備,先跟皇帝商量好,在宮中佈置了不少的人手,等到三皇子帶著人沖進宮中,直接來了個甕中捉鼈,二皇子帶著人馬把三皇子及他的那些手下一個不剩地全不擒獲,大獲全勝。
當宮中的廝殺聲響起來的時候,春暖也從夢裡驚醒過來,她感覺到身下用處一股熱流,褲子和被褥都濕了。
雖然沒有生過孩子,但春暖見過其他人生孩子,她的肚子一陣一陣的痛,顯然是要生了。
“夫君,夫君……”春暖叫了兩聲,沒聽到顧鴻遠的聲音,只能改口叫候在外面的安平。
今夜不太平,安平早就驚醒過來,屋裡傳來第一聲響,安平就披衣沖了進去。
“世子夫人,怎麼了?”
“我好像要生了。”
安平一驚,很快反應過來,轉身就往外面沖去,“我去叫人。”
春暖生産的日子將近,顧鴻遠早就在侯府安排好需要的人手,安平飛快地跑出去叫人,很快産婆奶孃大夫都到了,丫鬟進進出出,該燒水的燒水,該幫忙的幫忙,哪怕顧鴻遠不在,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沒有半點兒不妥。
二房二太太王氏得知春暖要生了,當初顧婷跟春暖交好,春暖也幫過顧婷的忙,二太太王氏對春暖很有好感,想著生孩子是大事,便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到錦墨院守著。
有了二太太王氏坐鎮,錦墨院的人更覺得有了主心骨,心裡也更有底,只一邊認真幹事,一邊耐心等待著小世子出生。
宮裡的廝殺鬧了一夜,春暖生孩子也生了一夜。
直到天亮,春暖的孩子還沒有生下來,原本鎮定從容的二太太王氏都有點坐不住了。
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春暖母子千萬別有什麼事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