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看了一眼那團紅色的血跡,只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就昏了過去。
“不好啦,不好啦,夫人暈倒啦。”
“快去請大夫……”
屋裡頓時忙亂成一團。
……
春暖正在屋裡畫花樣,安心從外面急急忙忙地趕進來,蹲身一福道:“二少奶奶,夫人吐血暈倒了。”
“怎麼又吐血了?嚴不嚴重?”春暖雖然沒去蔣氏屋裡伺候,但也聽人說了蔣氏的病情,一直時好時壞,不見好轉。
春暖想起上輩子,蔣氏後來也是病得很嚴重,躺在床上都起不來了,吃喝都不行,全靠人照顧,最後死在了明年的秋天。
如今離明年的秋天還早,蔣氏卻病得越發重了,這樣子看起來跟上輩子沒有什麼不同。
這種時候,春暖也不好不過去看一看,雖然蔣氏為人不好,但是人都快要病死了,她跟她也沒有那麼多的計較了。
等到春暖帶著安心去了正院,發現孫氏還沒到,她在院子裡站了有一盞茶的時間,孫氏才姍姍來遲,兩個人打了照面,互相見了禮,也沒有多餘的話說,兩個人就站在一起等。
孫氏站在春暖右邊兩步遠的地方,春暖難免打量了她幾眼,今日再見孫氏,她穿著一身白底靛藍梅花竹葉刺繡領米黃對襟褙子,下面穿一身白色百褶裙,頭發梳成髻,插著一支銀色的簪子,面上沒有施妝,但春暖覺得她比之前還要更好看更水靈了,就像是一顆成熟的水蜜桃一樣,鮮嫩多汁又誘人,跟以前那個死氣沉沉,彷彿枯萎了的花相去甚遠,感覺就像是脫胎換骨,重新為人了一般。
怎麼會變化這麼巨大?春暖心下怪異,卻有想不出來她為何會變了這麼多?
不一會兒,朱嬤嬤從正屋裡出來,先走上前向兩人行了一禮,臉上有著愁容,看她的模樣就能猜到蔣氏的病情很不好。
“夫人怎麼樣了?”孫氏抬眼向朱嬤嬤身後的內室望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擔心,心裡卻冷冷地想著,蔣氏那麼可惡狠毒,還是早一點兒死了才好。
朱嬤嬤並不知道孫氏心中所想,想著剛才蔣氏那昏過去的模樣,到現在還心有餘悸,難過地回道:“江老大夫已經給夫人施了針,夫人已經醒轉過來,只是精神不濟,還需安心靜養。”
“我們想進去看看夫人。”孫氏面上說著關心蔣氏的話,心中卻在暗道,怎麼又讓江老大夫把她給救活了,該讓她死了才好,現如今她跟了顧正陽,每日提心吊膽的也是過得不暢快。
朱嬤嬤想著蔣氏已經睡下,不方便再起來見人,便道:“兩位少奶奶還是先回去吧,等夫人身子好些了,你們再過來。”
“既然嬤嬤都這樣說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蔣氏不願意見她們,孫氏也沒有多想見她,當初蔣氏那樣苛待折磨她,她都在心中記著的,是以孫氏便沒有堅持留下,朝內室的方向福了福身,轉身就往外走了。
孫氏都走了,春暖也不好留下,更何況她和蔣氏的關系也不好,便也跟著福了福身,隨後離開了正院。
走在回去的路上,安心咕噥了一句,“奴婢怎麼覺得大少奶奶對夫人很冷淡。”
春暖偏頭看了她一眼,“大嫂哪裡冷淡了?”看她的樣子並不像。
“奴婢就是感覺。”安心蹙了一下眉頭道。
春暖笑道:“你的感覺就準了?你說大嫂變得冷淡了,我還覺得她變得漂亮水靈了。”
“奴婢也有這種感覺。”安心趕忙道:“奴婢覺得大少奶奶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原來不只是她一個人覺得孫氏與往常不同了。
……
傍晚顧鴻遠從翰林院回來,得知蔣氏病了,去正院看了看蔣氏,坐了小半個時辰就回了錦墨居,看到春暖正在等著他用晚膳,便洗了手走到桌邊挨著春暖坐下。
“夫人怎麼樣了?”
“已經醒了,身體很虛弱,需要安心靜養。”顧鴻遠說完皺了一下眉頭,又想起剛才在正院蔣氏跟他說的事,便對春暖道:“後日是蔣家舅舅生辰,你隨我一起過去祝壽。”
顧鴻遠是蔣氏帶大的,從小帶大,他都跟著顧鴻安叫蔣勝才一聲舅舅。
“好。”春暖稍微一思索就答應了,顧鴻遠來跟她說這個事兒,反正他也是要去的,她跟著去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