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鴻遠倒不知道春暖想的這些,他看她呆愣愣的,以為她還沒睡醒,便道:“你還要不要再睡會兒,現在時辰還早。”
春暖搖了搖頭道:“不用了,已經睡好了,等會兒不是還要去拜見家裡的長輩?”
“拜見長輩不用那麼急。”顧鴻遠淡淡地道。
但春暖還是堅持起來了。
顧鴻遠問她用不用叫丫鬟進來伺候,春暖搖頭拒絕了。
春暖穿戴好,又要去整理床鋪,這倒是讓顧鴻遠攔住了,“床鋪一會兒讓下人來收拾。”
沒等春暖問為什麼,就見顧鴻遠說完走到一旁,在床邊的小櫃子裡拿出一個盒子,盒子裡放著一條白色的元帕。
看到那東西,春暖臉色不由一紅。
昨天晚上她和顧鴻遠什麼都沒有發生,所以那條元帕自然是幹幹淨淨的。
“這要怎麼辦?”春暖問道。
“沒事兒,我會處理。”顧鴻遠說著拿了把匕首出來,春暖見狀嚇了一跳,“你要幹嘛?”
顧鴻遠什麼都沒說,只用實際行動告訴春暖他要做什麼。
他挽起袖子,用匕首在手腕上劃了一刀,血珠一下湧出來,他便滴了幾滴血在白淨的元帕上。
等做完這些,顧鴻遠隨手就把染血的元帕丟在了床的角落裡。
春暖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動作,等他做完了,她才回過神來,忙走上前去,看向他的左手臂,“我給你包紮一下。”
“嗯。”顧鴻遠倒是沒有拒絕。
春暖去找了一條幹淨的布巾,又讓顧鴻遠在床邊坐下,她拿著布巾給他包紮傷口,明明傷口也不深,就是一條小傷口,但是春暖看到那傷,手就不受控制地微微發抖。
顧鴻遠看著她動作,淡淡一笑道:“你手抖什麼,一個小傷而已,難道你沒有給人包紮過?”
“我,我沒有抖啊!”春暖弱弱地道。
顧鴻遠輕笑了一聲,“原來你膽子這麼小。”
“才沒有。”春暖不服氣地回嘴。
顧鴻遠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有顧鴻遠跟春暖東拉西扯,春暖倒是鎮定下來,很快就給顧鴻遠把傷口包紮好了。
後來,宮嬤嬤帶著丫鬟進來收拾屋子,看到床角落裡丟的那塊帶血的元帕,面無表情地就把元帕收起來放進盒子裡,把盒子揣進袖子裡就拿走了。
到了去拜見長輩的時候,顧鴻遠走到櫃子邊,開啟櫃子拿出幾個荷包遞給春暖,“這個你拿著,一會兒用得上。”
“是什麼?”春暖看著他,沒有伸手去接。
顧鴻遠一本正經地道:“是金瓜子金花生,一會兒去拜見長輩舅姑,你要給晚輩見面禮。”
他居然連這些東西都替她準備好了。
春暖家裡條件不好,她只繡了幾個花色新穎的荷包當見面禮,但這些東西在府裡那些小姐公子面前,肯定是不夠看的,顧鴻遠不想讓她太為難,所以就幫她把這些東西都準備好了。
“你想得真周到。”春暖沖顧鴻遠感激一笑,伸手把荷包接了過去。
“走吧。”顧鴻遠便領著春暖出了門。
一路穿過迴廊,很快就到了正廳。
正廳裡已經聚滿了人,武勇候老夫人唐氏、武勇候顧正陽、武勇候夫人蔣氏、二老爺顧正成、二太太王氏、三老爺顧正偉、三太太張氏以及各房的小姐公子都已經在等著了。
顧鴻遠先帶著春暖走上前去拜見府裡的長輩,所有長輩表面上都看起來很親切,哪怕是十分不待見春暖的蔣氏,都面色如常的喝了春暖敬的媳婦茶,還給了春暖一個大紅包。
然而等到春暖跟各房小姐公子見禮的時候,顧鴻遠同父異母的庶妹顧婉卻不肯給春暖好臉色。
她似笑非笑地道:“二嫂,你跟大家說說你到底是用什麼法子迷住我二哥哥的?”
上輩子,春暖嫁給病重的顧鴻安當沖喜娘子,人人看她都是以同情居多,也就沒人為難她,這輩子她嫁給顧鴻遠,情況完全不同了,顧鴻遠在某些人眼中就像一塊肥肉一樣,現在春暖僥幸得到了這塊肥肉,什麼牛鬼蛇神都跑出來了。
顧婉是武勇候的庶女,生母是趙姨娘,趙姨娘以前也是蔣氏身邊的丫鬟,母女兩人依附蔣氏生存,以蔣氏惟命是從,馬首是瞻。顧婉為了討好蔣氏,知道蔣氏喜歡蔣慧雲,就特意跟蔣慧雲交好,算得上是蔣慧雲身邊得力的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