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憐疑惑地順著她指示的方向看去,愣住了。
一個月不見的男生單手抱著一隻大紙箱,站在不遠處。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衛衣,但看上去很熱,袖子卷在手肘處,頭發帶著汗珠,黏在額頭和脖頸上,顯得面板很白。
像是心靈感應一般,他無意中也看過來,目光接觸時,漆黑漂亮的眼睛裡帶著些驚訝。
……一個月了。陳憐心中又出現了這個數字。
“陳憐,快,你去求求他,讓他幫你搬。”喬笙瞅著大眼睛暗示她,小聲道,“你同意的話,順便讓他幫我的也搬下。”
嗯?
陳憐回過頭來,看向喬笙,淩亂了。她覺得這句話中的資訊很多,但一時無法細想。
“你們在搬行李嗎?”王朝和已經放下他的紙箱走過來了,“我來幫你們吧。”
喬笙正中下懷,立即答應:“好啊好啊。”
陳憐感到有人站在她背後,一股熟悉的氣息湧來,然後一隻手就從自己的右臂邊穿來,握住了推車的把手。
“這是你的嗎?”頭頂傳來聲音。
“是……等下。”陳憐轉身,卻正對上那人衛衣的領口,額頭差點磕到他的下頜,連忙鎮定地後退幾步,雖然腳哆嗦了下。
這種距離。她都不知道往哪裡看才好,只能略帶遮掩地抬起眼睛,讓視線安全地凝視對方的下巴:“你還是別來幫忙了。”
……明顯而清晰的拒絕。
王朝和一怔,手下意識松開了些,但還未來得及說什麼,陳憐就繼續道:“你的行李急著運走嗎?”
是因為怕耽誤自己嗎?他稍微緩下心,重新握住車把:“不急。”
陳憐說:“那在這兒稍微等我一下,我把喬笙的東西運過去後就來幫你。你的右手剛好,注意一點。”
她終於調整好神情,正視向他的眼睛。
也許是剛剛在搬行李的緣故,她紮著馬尾,臉上的血氣比以前多,紅撲撲的,略帶著些汗珠,杏眼清澈圓潤,整個人像一塊融化的奶油。
……好認真的語氣,而且頑強地保持著她沉靜的風格。
王朝和抑制住想抱她一下的沖動,彎著眼睛笑道:“已經沒關繫了。”
“最好還是別太用力了。”陳憐說,“你鬆手。”
……好固執。
“那好吧,我在這裡等你。”他感覺笑容也抑制不住,最終放下手。
喬笙終於開口:“軟飯男。”
王朝和沒有理會,陳憐倒是解釋了一句:“他一個月前手受傷了,都到醫院去了,時間過了沒多久。”
喬笙:……無能狂怒!
陳憐低頭看看喬笙的三個大袋子,又目測了一下自己的推車,示意喬笙跟她一起把那三個袋子一併壘上。
喬笙擔憂道:“不會塌麼?”
“這車比較大,我們擺的位置好些就可以。”陳憐說。
因為要把麻袋們壘好,所以她們得先把袋子整個兒抬起來。陳憐自詡力氣大,從小幫老師搬作業本鍛煉出了好臂力,更別提還有另一個人幫忙,很輕松就把兩只搬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