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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果在閃電的時候,俯身在蒼鷹身上,已經穿越了層層樹林,朝著火焰最猛烈的地方掠去。
一股強大的風兒從空中而來,蒼鷹前進的身影被吹得也偏離了方向,身子傾斜著砸落到樹木上去,當然蒼鷹還是躲過了樹木,它最後迫不得已降落了,降落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
“轟隆!”又是一聲驚雷!戈果嚇得慌忙低下頭來,他把整個身軀都向蒼鷹羽毛裡縮去。
“嘩啦啦!”風兒吹的樹木不斷抖動著枝葉來,發出稀稀落落的聲響來,整個樹枝都在隨風飄動著,戈果把腦袋埋得更深了,他恨不得把整個身軀都埋起來。
“嘭!”一身細小的聲響在戈果的面孔上響了起來,那是一滴從天上低落下來的水珠與面孔碰撞出的聲音。
戈果感受到冰涼的感覺來,他整個身軀顫抖了下,伸手慢慢地向自己面孔上觸控去,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又是那麼的膽小甚微,生怕那滴雨水消失般。
他的小手觸控到了雨水,濕淋淋的感覺——他慢慢地坐直了身軀,把觸控到雨水的手掌放在眼睛前看,晶瑩剔透,還泛著光澤,那分明就是雨水的形狀。
這個時候,又有一滴雨水滴在他的小手上,那是一滴力道很大、形態很大的雨水,它從天空中無聲地滴落在戈果手掌上!
“下雨了?”戈果喃喃自語著,他抬起頭來仰視著蒼穹,更多的雨水從天空中滑落下來,滴在他的臉龐上,那是一個久旱逢甘霖的臉龐,那是一個繼續要雨水滋養的臉龐。
他仰望著臉龐,閉上了眼睛,讓那些雨水盡情地情灑在自己臉龐上,面孔上的表情開始舒展了去,那是極度享受的舒展,在舒展到一定程度後,又開始慢慢地凝結著,凝結著,又一種狂喜的表情顯露出來。
“下雨了!下雨了!”他狂野地喊了起來,聲音藉著風兒在山坡間傳遞著,更多的雨水淹沒了他的聲音。
只不過,這已經無關緊要了,山坡上越來越多的生靈,已經感受到了這樣的狂喜來,他們沉浸在一種狂熱的驚喜中,紛紛把自己的身軀置放在天空之下,盡情地享受著雨水洗禮的感覺來。
越來越多的生靈們,已經感受到了這種上天的恩賜,它們開始在雨水的世界裡歡呼起來。
雨水在眾多生靈歡呼聲中,就這樣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開始情灑在樹林中,情灑在每一個生靈身軀上,也傾灑在那些火焰之上。
風兒越來越大,雨水也越來越多,剛開始還是淅淅瀝瀝,不大一會兒就傾盆大雨,幾乎整個山坡都籠罩在這些雨水中。
遠處的火焰,在磅礴大雨的沖擊下,越來越微弱了,慢慢地變得微小了起來,直到慢慢的消失而去——山坡上的火焰慢慢地退卻著,直至被雨水全部侵佔完,再也沒有任何的火焰身影。
只有一絲絲青煙,還在雨水的沖刷中四處躲避著,就算是在躲避,也被密密麻麻的雨滴砸落的七零八落。
這一切來得如此突然,又是如此的迅速!蒼鷹再也沒有飛起來,它身上的羽毛也幾乎濕透了,只能一個勁地往樹葉茂密的地方鑽,以躲避更加威猛的風雨。
……
整個夜晚,都是風雨的聲響;整個天地間,也都是風雨的身影。一場浩大的雨水就這樣傾灑在大地上,傾灑了整整一個夜晚。
第二天,天色逐漸亮堂起來的時候,天空中還在不斷地情灑著雨水,只是這時的雨水已經不是那麼的猛烈了,開始慢慢的變小了,像是春天的濛濛細雨一般,在無限溫柔地撫摸著整個山川大地。
山坡上一片狼藉,有許許多多的身影躺在了山坡上,他們的身軀就像是被燒灼了的焦炭一般,也有許多身影在山坡上慢慢地移動著,是拖著疲憊的身軀,向著幹涸地地域躲避著雨水。
那些躺在山坡上再也起不來的生靈們,他們是在昨晚的那場火災中遇難了,已經前往另一個世界去了,而還在山坡上移動的,是那些身受重傷的生靈,它們經過了一晚的掙紮和移動,依舊沒有把傷痕累累的身軀移出這個山坡。
火災已經消散了,再也沒有了災難,剩下的就是這個千瘡百孔的山坡,一切在雨水的籠罩中慢慢地複蘇著,許多沉睡過去的生靈也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戈果在長久的沉睡中,突然被一個噩夢驚醒,他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著山坡上那些戰後景觀來。他身邊的蒼鷹還在沉睡,但身體是不是地向他擁擠過來,它身上的翅膀還緊緊地覆蓋在自己身上,就像是天然的被子般,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
昨晚,戈果就是在這個蒼鷹翅膀之下,昏睡了整整一個晚上。
現在,他醒來之後沒有去驚醒蒼鷹,而是在不動聲色地尋找著記憶中的身影,他想知道昨晚那些沖進火海中的生靈們,現在是什麼情況了。然而,一望之下,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