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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色微亮的時候,矮人們紛紛向崖壁上爬去,他們在攀爬的過程中,肩膀上已經多了一個軀體,那是他們親人的屍骨。
崖壁異常陡峭,只是崖壁的中間的地帶有一條直痛崖頂的臺階,這些臺階是在日積月累的開鑿下形成的,不僅僅是通向那一個個崖洞,更是通向更高的地方。
平時,輕裝攀爬都是異常艱難,更何況現在是背負著屍體前行呢。逝者已逝,需要盡早安息。他們的安息不在地下,不在山坡上,而是在懸崖峭壁之上。
戈果昨晚實在是太累了,他沒有和伊人眾多矮人那樣,整夜陪伴在那些逝者身旁,而是在一個崖縫中間躲避著冷風,在連日來的操勞中昏睡過去。當那些矮人們開始向崖壁上攀爬的時候,他被驚醒了。
他走出了崖縫,好奇地打量著那些堅韌不拔的矮人們,在納悶著他們的舉動,想知道怕他們是在幹什麼。
一輪紅日在遠處的天際間,慢慢升騰了起來,它身邊的雲朵也都紅彤彤的,彷彿是被它的色彩所染紅似的。
那輪紅日像是睡醒的嬰兒般,一點點地伸展著四肢,慢慢地睜開眼睛,緩慢地從天地交接的地方升騰起來,它越是升騰,天色越是明亮。
這是多麼美好的景色啊!戈果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觀賞過晨色的。
以往,他還是個身體健碩的少年時,他還在都市裡生活學習的時候,他只會在無盡的霧霾和擁擠中掙紮,還從來沒有像今天早上這樣呼吸過新鮮空氣,還沒有像今天這樣的舒展著身姿,更沒有像今天這樣的欣賞到天地間的絕色美景。
確實是美景,美不勝收!
少年戈果沉浸在這些美景的時候,那些攀爬在崖壁臺階上的矮人們,已經攀爬的越來越高,他們就像是勇猛的戰士一樣,要爬到最高處去挑戰最艱難的任務。
戈果看到了伊人,他正在臺階的最上端,帶領著眾多的矮人們,在她的身後,有一簇又一簇的矮人,他們抬著一個又一個軀體,其中就有士林和鴨梨的。
他們已經長久地沉睡了過去,現在在眾人的簇擁下,朝著更高的地方前進。
戈果仰望著那支通往高處的隊伍,他和眾多在崖壁下仰望的矮人們一樣,也感受到一種莫名的感動。
在這種感動下,他也不由自主地向崖壁的臺階上攀爬上去,他也要向那些矮人們一樣,攀爬到崖壁的最高層,那是他從來沒有到達過的一個高度。
曾經,在交通工具非常發達的城市裡,在那個出門就坐車的地方,他很少見到這麼龐大的山脈,更是沒有見到過這麼龐大的隊伍,在赤裸裸的崖壁上攀登。
無論如何,眼前這種場景已經深深地震撼到他,一種強大的使命也感染著他向上攀登而去。
崖壁光滑、冰冷,站立在上面搖搖欲墜,爬的越高,內心越是恐懼。
崖壁下,一種悠長的聲音傳蕩了起來,那是那些蹲守在下面的眾多矮人們,在用各種各樣的樂器,在演奏著一曲曲優美的音樂。
這些音樂縈繞在這個山脈上,縈繞在那些馱著屍體前行的矮人,此情此景讓人無限感傷。
戈果附在崖壁上,也聽到了這種無限悲涼的曲子,他不覺停下腳步來,轉過身子向腳底望去,頓時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來。
他馬上就想轉過身來,但卻發現了另外一番情形:遠處的山脈上,有一支龐大的隊伍,正在浩浩蕩蕩地向這邊移動過來,那是現代人的隊伍。
太陽已經完全從雲朵中錄出來了,已經明亮地掛在天邊了,整個天地已經完全亮堂了起來——現代人卻來了?
“現代人來了!”有人也發現了這個情況,那個生意從崖壁上傳遞開來,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危險!大家快點躲避起來,不要被他們發現了!”另一個聲音呼喊了起來。
越來越多的矮人們,發現了那突如其來的一幕。現在,對他們而言,最兇猛的已經不是野獸了,而是那些雖然和他們樣貌無二,但遠比他們高大的現代人,那些自稱為“人類”的的現代人。
“準備開戰!”又有人呼喊了起來,“矮人之國不容侵犯!他們殺害了我們的親人,我們要報仇!”
剛準備躲避的人,被這麼一慫恿,又開始紛紛地準備戰鬥防禦了起來。
在不久之前,這些隱藏崖壁之間的矮人,他們接連在野獸與現代人的欺淩之下,壁壘曾經一度被攻陷,好不容易瞅準時機去報仇,但又遭到對方的堅決反抗,許多同胞因此而喪生。
逝者還未安息,現代人的複仇之火又燃燒而至。戰勢再次一觸即發。
伊人帶領著送喪的隊伍,在崖壁上攀登著,她要把他們的親人,都送到哪山峰之巔去,那裡才是逝者的安息之地。
“這是我們矮人們幾百年來傳承下來的法則——逝者應該被送往山峰之巔,亡靈應該在那裡被超度!”伊人也看到了那些危險的現代人,但她並沒有停止前進的腳步,相反的是更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