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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他忍不住笑出聲,朱玉凝起先不曉得他為什麼發笑,會意後羞得臉都紅起來。
“你好壞,欺負人家!”她拎起小拳頭捶打他的胸膛,力道不痛不癢,比被蚊子叮還沒感覺。
“誰教你這麼好騙。”他一點兒歉意也沒有。“我隨便說說你還當真,這世界上真的有人會讀心嗎?”
是沒有,除非那個人天賦異稟,但這在現實中不容易發生。
“你知道我很好騙,以後盡量不要跟我開玩笑。”她會分不清真假。
“好、好,不開玩笑。”反正他也不愛說笑,正好。
朱玉凝又往他的胸膛更靠近一點兒,烏又深發現她很會撒嬌,應該跟她受寵有關系。
“你怎麼可以不必裹腳?”雖說他並不在意這個問題,但他還是會好奇。
他一個不小心說到朱玉凝的痛處,雖然他說不在意,但她自己可是很介意的。
“其實是因為年幼無知。”她幽幽地答道。“小時候我娘有試著幫我裹腳,但是因為我怕痛,爹不忍心我受折磨,就要我娘不必幫我裹了。”
“難道你爹就不怕你嫁不出去?”雖說她是王府千金,一旦被人知道她沒裹腳還是難以出嫁,而且訊息傳出去有辱家門,十王爺此舉可說是相當冒險。
“所以他老人家才會趕在其它姊姊們都還沒有出嫁之前,先幫我訂好親事,恐怕也是考慮到這一點吧!”畢竟雅紀哥哥最有意願,兩家又門當戶對,她爹基於種種利益上的考慮,最後終於答應他們的婚事。
“別在我面前提起那個臭小子。”他事先警告她,就怕朱玉凝哪壺不開提哪壺說溜嘴。
“是你自己先問起的,怎麼反過來怪我?”她委屈地噘起小嘴,烏又深很快親了她一下當作道歉。
朱玉凝更加擁緊他,坐實了她真的很會撒嬌。烏又深滿足地摟著她的香肩,愛極了她此刻的表情,特別甜。
他們一起聆聽雨聲,聽著聽著,她想起以前她總喜歡在下雨的時候,和小梅到院子裡踢地上的積水,已經是最刺激的遊戲。
她突然想知道他小時候都是怎麼玩的,會不會像她這麼無聊?
“你是京城人氏嗎?”她同時想起她對他的一切都不瞭解,有必要好好探究一番。
聽見她的話,烏又深的身體突然僵了一下,過了許久才緩緩回答。
“不是。”他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但朱玉凝就是很想知道。
“那你是哪個地方的人?”不是順天人也不打緊,反正都是大明國的子民,沒有差別。
“我打從一個你聽都沒聽過的小村子來。”他看著她天真無邪的臉苦笑,她被保護得太好,恐怕除了京城以外什麼地方都沒去過,他要怎麼解釋她才會懂?
“小村子?”她的確不懂,也沒離開過京城。
“也許不能說是村子。”烏又深的眼神轉趨迷濛。“只是一間位於山上的小茅屋,我和我爹孃還有弟弟,一家四口就住在那個地方。”
“你還有弟弟?”她從沒聽他提過。
“我有一個和我相差兩歲的弟弟,我跟他的感情非常好。”
“你怎麼不把你爹孃和弟弟一起接到順天來住?”也好有個照應。
“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沒有辦法。”他淡淡解釋。“我爹孃以及弟弟,都在一場大瘟疫中去世了,烏家如今只剩我一個人。”
“又深。”朱玉凝用手捂住嘴,好抱歉提起這個話題。
“因為我的身體夠強壯,所以才逃過一劫,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瞭解到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所以我毅然決然的下山,來京城找機會。”往事雖痛苦,但還是必須面對,這就是人生。
“你找到機會了嗎?”她又問。
“找到了。”他笑笑。“剛開始的時候,我到一家釀酒坊當學徒,那家酒坊的少東年紀跟我差不多,我和他很有話聊,沒多久他就推薦我入軍營,追隨張將軍。”
“你真幸運。”能有一個年紀相仿的貴人。
“可不是。”烏又深點頭,一輩子都感激柳絮飛,如果沒有他的幫忙,到現在他還在酒坊,當個平凡的釀酒師傅。
“之後你就一路平步青雲,一直當到將軍了嗎?”朱玉凝把事情想得很簡單,烏又深不禁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