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修醒來的時候,夕陽恰好斜斜照進車廂。
“醒了?”一道聲音從頭頂傳來。
她意識到自己正依偎在顧鶴庭的懷中,面頰被照的滾燙,她坐直身體,拉開兩人之間距離,看了眼車窗外,“抱歉,我太累了。”
顧鶴庭拍了拍胸口被她枕過的地方,“怎麼聽起來像在控訴我昨夜不請自來。”
“沒有!”
顧鶴庭笑了笑,“我這人形靠枕可還當的稱職?”
冷玉修瞥了眼他傷口,“沒壓到你吧?”
顧鶴庭擺擺手,“無事,壓不到的。”
空氣又沉默了下去。
“我走了,收拾一下得去花澗滿了。”
“好。”
冷玉修將宋瑜開的藥遞到他面前,交待道:“別忘了吃藥,一天三次,傷口兩天換一次藥,別沾水。”
顧鶴庭點頭說,“知道了。”
推開車門,冷空氣瞬間灌了進來,冷玉修腦子清醒了幾分,繞過車門便看見在一旁蹲著的瑟瑟發抖的陳平,心中登時覺得愧疚。
她對著陳平微微頷首,笑了笑便轉身離開。
回到家後,她簡單收拾了一番,便匆匆忙忙趕往花澗滿,時間剛剛好。
第一場演出之後,慕白來後臺找到她,見她氣色不好,便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看起來有些憔悴。”
冷玉修說:“可能是昨夜沒休息好吧。”
除了大早上那碗粥,冷玉修幾乎一天未進食,恰好領班送了些糕點進來,她拿起一塊咬了一口。
穆白已經有些微醺,滿身酒氣。
“今天哪位大人物來了?”冷玉修知道一般他不喝酒,除非遇到很重要的客人。
慕白坐在沙發上,揉著太陽xue,長嘆一口氣,“還能是誰?當然是督軍大人了。”
“什麼?督軍?”冷玉修以為自己聽錯,險些沒噎著,“督軍來了?”
“是啊,還帶了個人,說是中央來的巡查。我這個當老闆的,怎麼能不露臉呢?”慕白感嘆道:“這些當官的,都得罪不起啊。”
冷玉修突然覺得手裡的糕點食不知味,心中慍怒,自己為了他搭上一天一夜,到現在連口熱飯都沒吃上,這個人倒好,剛出院,轉頭就跑來喝酒,他現在的情況,能喝酒嗎?
真是為所欲為,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在哪兒?他們?”
慕白酒勁上來了,靠在沙發椅背上,仰著頭,脖子扯出一條弧度,他喉結滾動,口齒不清道:“還是在先前那個包廂。”
冷玉修起身替他身上蓋了條毯子,然後離開了化妝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