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鶴庭沒有回答,盯著她看了一會,手上力道突然松開,慢悠悠道:“知道太多,對你來說不是好事。”
冷玉修知道顧鶴庭不願意說的事,再怎麼問都沒用,她從床上爬起來,迅速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轉身去櫃子裡拿了條毛巾丟過去,“洗完澡再上床,身上臭死了!”
顧鶴庭支起半個身子,在自己身上嗅了嗅,“臭嗎?”
“臭!一股狗味。”
顧鶴庭不否認,拿著毛巾進了浴室。
他進去之後,冷玉修環顧了一下自己的住處,這棟小樓雖然有2層,但其實很小,二樓就2個房間,一間是臥室,另一間是她的衣帽間,顧鶴庭要在這裡留宿,原則上來說,只能打地鋪。
等顧鶴庭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便看見冷玉修正趴地上鋪被子。
“你在做什麼?”
冷玉修轉頭,看見他全身上下只裹了條浴巾,面板上還沾著水汽,正拿毛巾擦著頭發。她趕忙別過頭去不看他,淡淡答道:“打地鋪啊。”
顧鶴庭走到床邊,很自然地坐到床沿上,“怎麼?你要睡地上?”
冷玉修鋪完被子,站起身糾正道:“不是,是你睡。”
顧鶴庭像是聽見笑話一般,哼了一聲,然後倒頭就往床上躺,“要睡你自己睡,我不睡。”
冷玉修氣結,傲慢無禮的德性是一點沒變,自己好心收留他,他反倒鳩佔鵲巢。
躺下之後顧鶴庭不再說話,也許是因為折騰了大半夜,身上又有傷,睏意很快襲來。冷玉修躺在地上,盯著空白的天花板,聽著他逐漸平穩的呼吸,也漸漸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
第二天,冷玉修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腰上攔著一條手臂,她下意識想撥開,耳邊傳來一聲“嘶~”。睜開眼,赫然一張臉出現在面前,嚇得她立馬坐起身,發現自己居然是躺在床上。她瞪了一眼顧鶴庭,後者睡眼惺忪,打著哈欠解釋道:“你不知道你自己夢遊吧?自己爬上來的,,攔都攔不住。”
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冷玉修都要氣笑了,瞬間睡意全無,隨手抄了個枕頭丟過去,“無賴!”然後跳下床,頭也不回的沖進浴室。
看著鏡子裡面紅耳赤的自己,心悸之餘,她很快意識到一個事實,再次靠近他,還是會手足無措,心跳不可遏制的加速。這種久違的感覺,她太清楚是什麼了。洗了把冷水臉之後,又在浴室裡墨跡了很久,她才緩緩開門走出去。
顧鶴庭靠坐在沙發上,上半身依舊沒有穿衣服。
冷玉修不敢再靠近他,站在浴室門口遠遠問:“你不冷麼?”玉陵的秋天沒有熱到可以不穿衣服的程度。
顧鶴庭睨了一眼扔在地上衣物,反問道:“你覺得那衣服還能穿麼?”
冷玉修視線跟著看過去,那件衣服沾著血跡,皺巴巴,肯定沒法再穿了,她聳了聳肩,“我這兒沒有男人的衣服。”
不知為何,顧鶴庭心情莫名舒暢,揚著嘴角道:“你這兒有電話嗎?”
冷玉修說:“有,在樓下。”
顧鶴庭站起身,下了樓。冷玉修跟著下樓,便聽見他正打電話叫人送衣服過來。
等待的功夫,冷玉修做了早餐,順便把顧鶴庭的那份也一起做了。
看著她站在廚房忙碌的背影,顧鶴庭突然生出一種錯覺,好像這五年,他們不曾分別過。如果當年,她跟著他一起離開了,那這樣的場景,是不是會重複上演,每天早上,她會做好一桌早餐,吃完後送他出門,會隨手替他整理衣領,然後用吻作為道別。
瑣碎的日子,卻是在這亂世中,獨屬於他們的平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