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孫玉良剛到督軍府,就被顧鶴庭叫去辦公室。
顧鶴庭穿著軍裝,正在低頭看報,任職以來,他每天早上都會看時報,以便了解實事。
“督軍,您找我。”孫玉良在辦公桌前,站的筆直。
顧鶴庭抬起頭,面色平和,“城東的花澗滿,開業許可是你經手的麼?”
孫玉良怔了怔,雖說如今軍政一把抓,督軍任職以來,大部分心思都是撲在軍務上,政務上的事都是交給底下的人去辦,很少主動過問,更別提去關心一間花樓的許可證問題。
“是林部長經手的,不過最終審核是我辦的。”孫玉良照實說。
孫玉良年紀不大,工作能力卻很出眾,對得起督軍的第一秘書職稱。政務上的事,只要都是按流程遞交的,基本上都不會出什麼大問題,起先顧鶴庭也會自己批閱,時間久了,他對孫玉良的能力逐漸信任。再加上近幾年局勢緊張,他把更多心思轉移到軍務上,這些事,自然落到孫玉良的手上。
顧鶴庭點點頭,“這個老闆,是什麼來頭?”
孫玉良豈能聽不出他話外音,“督軍,要不要我去把資料調出來給您看一看。”
顧鶴庭閉了閉眼,算作是預設。
到了下午,孫玉良果真把花澗滿的資料檔案袋送了過來,辦事效率堪稱神速。
不過顧鶴庭並沒有馬上拆開看,而是隨手扔到了旁邊的抽屜裡,“我今晚可有行程?”
孫玉良拿出行程記事本,翻了兩頁,回答道:“華升銀行行長的小兒子今日辦百日宴。”
顧鶴庭皺眉,“五十多歲了,還生?”
孫玉良:“上半年剛取的四姨太,這不......”
顧鶴庭手一揮,“你替我把賀禮送去。”意思是,人就不去了。
孫玉良合上記事本,“好的,督軍。”
顧鶴庭在辦公室待到晚上,等回過神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整個督軍府,除了他的房間,其他地方都是黑黢黢的。他看了一眼時間,起身滅了燈。
司機在樓下等了很久,前幾日他隱約聽見顧鶴庭提起過,總軍區的指揮官要來查訪,督軍近日應該都是在準備這件事。看見顧鶴庭下樓,他急忙迎上去,開啟車門,趁著顧鶴庭上車功夫,又問道:“督軍可是要回去休息?”
顧鶴庭靠在椅背上,揉著太陽xue放鬆,懶洋洋的說了句,“去花澗滿。”
巨型海報,再次映入眼簾。顧鶴庭下了車,徑直走了進去。樓內燈光朦朧曖昧,此時沒有演出,只放了歡快的爵士樂,一樓的舞池裡,擠滿了舞姿歡快的男女。
顧鶴庭還穿著軍裝,一出現便格外醒目,他平時不愛拋頭露面,可身上這身軍裝,沒幾個人不認得,很快,他就被安排到了二樓獨立的包間裡。
說是獨立包間,其實是圍著欄杆用屏風單獨隔開的空間,既隔絕了嘈雜,又可以看見一樓的舞臺,且視野更好。
顧鶴庭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真皮座椅,還算舒適,看得出老闆出手頗為闊綽,不一會,侍應生送了酒水和點心過來。
顧鶴庭看著桌上那瓶葡萄酒,正疑惑,他還沒有點過單。
“督軍,這是我們慕老闆請您的。”侍應生解釋道。
顧鶴庭勾了勾嘴角,想來訊息已經傳到慕白耳朵裡,他淡淡的哦了聲,沒再說話。
“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我就在外面。”侍應生說完退了出去。
顧鶴庭端起桌上的高腳杯,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醇厚的果香湧入鼻腔,是好酒。他沒有喝,放下酒杯,看向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