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鶴庭輕哼一聲,“傷心?傷什麼心?小媽你可別亂說,我與她清清白白的,不過就是覺得她膽子小,想逗逗她,哪知道她那麼不懂風趣。”
他言語間頗有不滿,聽起來倒也真像那麼回事。
“那你可知道,她這次為何會生病?”
顧鶴庭聳了聳肩膀,“那日說是去小樓找我大哥,回來就這樣了,誰知道呢?”
柳如夢還想再問些什麼,顧鶴庭卻起身,“我先走了啊,還有事。”他走到門口,頓了頓,又轉過身交代了一句,“明兒晚上,別忘了啊!”
冷玉修終於在晚上退了燒,人也清醒不少,對面菡萏閣裡的燈,暗著,不見顧鶴庭的影子。
淩花端了碗粥過來,伺候著她喝下後,冷玉修又躺回到床上,這兩日睡多了,這會沒什麼睡意,對著天花板,她開始琢磨起了一些事情,想著想著,就又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第二天的下午,冷玉修覺得精神好多了,便出門去鋪子裡找顧鶴知。
黃昏將至,鋪子裡就稀稀拉拉幾個客人,冷玉修等了一會,並沒見到顧鶴知的人影,掌櫃的告訴她,大少爺回小樓去休息了。
冷玉修道謝過後,便朝著小樓尋去,正直炎夏,遠遠的,房間的窗戶緊閉著。
從鋪子到小樓需要穿過一個小花園,鋪裡的人知道大少爺平時在小樓歇息,因此很少有人會過來打擾,此時周圍靜悄悄的一片,只聽得見腳步聲,還有風偶爾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她順著樓梯上了二樓,朝顧鶴知的房間走去,心跳得厲害,可一想起顧鶴庭的面容,心中又無比堅定。
木質地板踩上去發出吱嘎吱嘎老舊的聲音,房間裡隱隱傳來男人的聲音,起先並不明顯,可隨著她越來越靠近,那聲音愈發清晰起來。
聽著像是顧鶴知的聲音,可極為奇怪,不是說話聲,更像是帶著喘息的呻吟,冷玉修一下子想到什麼,這種聲音她與顧鶴庭在一起的那晚,也是這樣不自覺的從喉嚨裡溢位。
她知道顧鶴知心中一直有其他人,至於是誰她不得而知,今日這麼巧就被她撞上了?
房間的門虛掩著,留了一條縫。
理智告訴她,現在不是時候,可雙腳卻定在原地不願離去,也許是因為好奇,又也許是因為帶著一點博弈的心態,她抓到了顧鶴知的把柄,就有了談判的資本。
正當冷玉修猶豫之際,房內又傳來一聲更粗重的呻吟。入顧府三年有餘,她對顧鶴知的聲線很熟悉,那一聲,很明顯不是來自顧鶴知,可也不像是女人能發出的聲線。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冷玉修腦中閃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貓著腰,靠近門縫,露出一隻眼睛。
此時,房間內的光線異常昏暗,她隱約嗅見一股□□的氣息,衣服散了一地,順著衣服看過去,有兩具赤條條的身體在床沿邊交合,隨著那搖搖晃晃的身影,顧鶴知如痴如醉的面容映入眼簾,他沒有戴眼鏡,頭發淩亂無序散在額前,和平時截然不同,此時正光著身子像條狗一樣趴著,身後另一個男人正在猛烈地撞著他。
他們投入得忘乎所以,壓根沒有注意到門外有人。
冷玉修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的腦子一片空白,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顧鶴知說的,那人不會同她爭是什麼意思。
因為顧鶴知喜歡的是男人,這樣的感情是註定不會被世俗接受的,顧家也不會允許的,她不過就是一個幌子,一個掩蓋顧鶴知喜歡男人的幌子。
房內的呻吟越來越放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冷玉修只覺得一陣反胃,逃似得離開了小樓。
回去的路上,她的思緒很亂,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直到天黑,才到家。
踏進門的那一刻,她突然很想顧鶴庭,這兩日都沒有見到他,也不知在忙些什麼,這樣想著,冷玉修沒有回房,徑直去了菡萏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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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後,整個顧府是極其冷清的,偌大的院子本就沒幾個人,放眼望去黑黢黢的一片。
柳如夢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赴約,畢竟顧鶴庭主動邀約,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她特意將自己打扮了一番,然後摸著黑,從假山後面繞路去了顧鶴庭的住處。
菡萏閣沒有點燈,漆黑一片,只剩月光帶起一點微弱的光線。
柳如夢到了房門口,見裡面沒有動靜,低低地喊了一聲,“鶴庭~”
屋內沒有回應,她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柳如夢輕輕推了一下門,沒想到門沒鎖,一下就開了。
柳如夢側身掩了進去,緩緩帶上門,在湖水的對映下,整個屋內如黑匣流出的泉水,一尾魚在水中一晃而過,帶出一水的銀色。藉著這抹銀色,柳如夢看見床上躺著一個人。
平日像模像樣裝得像個人,關了燈不還是一個德行?柳如夢心中難免得意,走到床沿邊坐下來,輕輕拍了拍床上的人,“這麼心急?燈都不開?”
床上的人沒有出聲,拉過柳如夢翻了個身就把她壓在床上。
他的動作很快,一氣呵成,盡管柳如夢心中演練過許多次今夜可能會發生的事,可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雙手抵著男人的胸口,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面容,嘴巴就被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