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睡著,他的身體也是一種奇怪的緊繃的狀態。
“囡囡,還是你有法子,這一路以來,我都沒有辦法接近他。”景蘇蟬不禁讚歎。
葉畫嘆息道:“屍魔嗜血,我只是拿血做的糖豆哄著他罷了。”她眸帶憐憫的看著熟睡的秦濱,這孩子經歷多少痛苦才變成今天這般模樣,她必然會盡已所能救他,她又看著景蘇蟬道,“絨絨姐,你幫我將窗簾拉開,我要幫他施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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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呼啦幾聲響,所有的窗簾都被拉開,屋子裡頓時亮堂起來,葉畫將銀針消過毒之後,一根一根緩緩的捻入他的身體,他的肌肉在亮光下幾近透明,透明到連血管裡流動的血液都能看得見。
景蘇蟬也不敢打擾葉畫施針,自去了屋外,又叫過照顧秦濱的人交待了一些事,回屋時,葉畫已施完針,秦濱依舊熟睡不醒。
“囡囡,怎麼樣了?”景蘇蟬倒了一杯水遞給了葉畫,又拿帕子替她拭了滿臉的汗珠子。
“還算順利。”葉畫長舒了一口氣,將水一口飲盡,又道,“他中毒已深,沒有兩三年,這屍魔之毒無法去除。”
“兩三年?”景蘇蟬憂慮道,“你貴為皇后,後宮事務繁多,還有聿兒汐兒要照顧,這兩三年時間你怎麼能往返奔波?”
“絨絨姐莫要擔心,等過了半月光景,他能見陽光了,我會將他帶回宮裡照顧,到那時,說不定夙娘也能回來了。”
“這就好。”頓一下,又道,“可是你將他帶在身邊,會有危險的。”
“沒事,我有辦法應付。”
“囡囡,辛苦你了,不僅要照顧秦濱,還要為我婆婆的病煩憂。”景蘇蟬握住葉畫的手,聲音微顫,滿是感激。
“絨絨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是親姐妹不是嗎?”
景蘇蟬釋然一笑:“囡囡說的對,我們永遠都是最親最親的姐妹。”
二人邊說話,邊將所有窗簾又重新拉了回去,準備離開梵園時,秦濱已經醒來,見二人要走,他依舊蜷縮在床角,臉上並沒有任何神色,依舊是滲人的陰鬱。
“濱兒,我明天再來看你。”景蘇蟬微笑著衝他搖了搖手,“再見。”
“……”秦濱沒有反應。
“濱兒,姨姨要走了,明天再帶糖豆給你吃。”葉畫告別道。
“……”秦濱沒有說話,可是眼睛有了細微的神采。
就這樣,葉畫一連奔波了半個月,窗簾從一點縫,漸漸的拉開半邊,直到完全可以拉開,秦濱已經可以適應了光,也稍微懂得與人溝湧,只是看見陌生人時依舊是一種萬分警惕的樣子。
除了每日來的葉畫和景蘇蟬,他不願意接近任何人,哪怕鳳羽和小白一起來看過他好幾回,他又早就見過了鳳羽和小白,他也不願意鳳羽和小白碰他。
宮裡人多口雜,他又怕生,一旦有陌生人靠近,他就會特別的煩燥,甚至會做出攻擊性的舉動,所以葉畫並不敢輕易帶裴聿和裴汐兒來看他。
再加上他樣貌與尋常孩子不同,雖然還算是個清秀漂亮的孩子,可一看卻又不像個孩子,準確的說安靜的時候像只小鬼,不高興亂吼亂叫的時候像只野獸,他的牙齒和手還沒有辦法變回原來的樣子。
所幸,他還小,有換牙的機會,只等牙齒換完,他的樣貌大約可以恢復層,但那需要時間,為避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非議,更為了不讓陌生人刺激到秦濱,葉畫將他安排在清幽的冰泉閣。
冰泉閣離葉畫所住的椒房殿不遠,也便於照顧。
這一天,景蘇蟬,鳳羽帶著鳳小白入了宮,裴鳳祈與鳳羽在御書房聊著有關如何改進兵器的話題,景蘇蟬在椒房殿和葉畫嘮著家常話,一旁鳳小白和裴聿正在下圍棋,下了三個回會,鳳小白回回都敗了。
“聿兒,你我的棋藝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不跟你下了,我要等汐兒過來和她下。”
鳳小白連吃敗仗,耳朵裡的金圓子好像知道了似的,在耳朵裡打起了滾,似乎在譏笑他是個臭棋簍子。
“好。”裴聿淡然一笑道:“汐兒早鬧著要和小白哥哥下棋,待會她……”
裴聿話未完,金圓子因為滾的太得意忘形,一不小心從耳朵裡掉了下來,裴聿眼明手快,一下子接住了金圓子。
裴聿向來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在見到可愛的金圓子時下意識的就放下了這份成熟,伸手在金圓子身上撓了撓,咯咯笑道:“金圓子,我救了你,今晚就陪我一起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