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勸道:“皇上,這天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宮裡不還有幾位和湘妃長得相似的女子嗎,還有那個……”吳長想提起聲音和動作都像入骨的雲英,忽然覺得不能提,又止住口轉而道,“況且湘妃娘娘當初死的時候,皇上你還守在她的棺槨旁七天七夜,她怎麼可能會死而復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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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些話的時候,吳長心裡也在打鼓,因為他也覺得那個女人就是湘妃。
“可湘妃的棺槨是空的。”皇帝的眼神陰暗下去。
“這世上能有什麼法子,讓人死了七天之後還能復生,奴才真不知道會有這麼離奇的事。”吳長繼續勸解。
皇帝垂下眼眸,心緒不寧的又重拿了一字筆開始批閱奏摺,剛圈了兩個,他突然重重拍了一個御案。
“吳長,傳令下去,朕明日要出發去平城。”
“可是皇上,勤王和世子爺率領的大軍馬上就要回來了,還有太子的人馬,頂多再過七日就能到達帝都……”
“吳長,你不用說了,這件事朕不能再等,朕一定要親眼看看那個人是不是雲挽照。”
“奴才遵旨。”吳長心中無奈一嘆,轉身垂著頭正要退下。
“慢著!”皇上沉聲一喝。
吳長轉過頭,又聽皇上道,“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太子那裡,倘若有一個字的洩露,朕拿你是問。”
“遵旨。”吳長腦門上浮出汗來。
本來他還準備派人快馬加鞭去通知太子,這一下,他不敢了,這可是掉腦袋的事。
殿內,安靜下來。
皇上獨自批閱奏摺直到四更天,他一夜沒睡,因為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一刻也睡不著。
後半夜下了一場大雨,天明的時候,空氣裡帶著潮溼的涼爽氣息,當第一縷明黃的陽光照射進勤德殿的時候,皇上正要起身準備去平城,有個小太監急急來報。
“皇上,皇上,楚王回來了。”
“哦?”皇上眸中帶著驚喜之色,連忙道,“快宣他來見朕。”
勤德殿外,一道紫色的光影迎著晨光走了進來,銀色的面具遮去他半邊容顏,更顯得他整張著帶著一種鬼魅的好看,滿頭青絲早已變成白髮,只簡單的用一根玉簪束在頭頂。
浮塵在晨陽中浮動翻滾,照在他的臉上,像蒙上了一層淡黃色的光暈,他走到皇上面前跪下道:“兒臣參見父皇。”
“快,快起來……”當皇上看到他滿頭白髮的時候,心在那一刻突然震動,這孩子是受了多大的罪才全白了頭髮啊!他目瞪口呆的望著他,聲音微有哽咽道,“鳳吟,你的頭髮?”
“兒臣不過白了頭髮,卻撿回了一條命,這也是兒臣的造化。”裴鳳吟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只有浮於形式的恭敬之態。
“好,能活著回來就好,能活著回來就好!”皇上唸叨兩句,落下激動的眼淚,又命裴鳳吟坐了下來,對著他道,“快,跟朕說說,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裡,又發生了什麼事?”
裴鳳吟看到皇上的表現,更加確信葉畫和裴鳳祈並沒有在皇上面前揭穿他是薛痕的身份,他們顧忌的是什麼,他或許能猜個大概,想不到裴鳳祈為了葉畫什麼樣的苦果都願意吞下。
只要裴鳳祈先發制人揭穿他的身份,揭露他在龍吟峽設下火炮埋伏,那皇上必定下令通緝他,可是裴鳳祈沒有這樣做,他或許還一心想著自己能去救葉畫的娘,可倘若讓他知道救人的方法,他還肯不肯讓他去救。
他本來不打算這麼快就回宮,可上天偏偏讓他找到了湘妃雲挽照,當然這件事他肯定不會出面,畢竟皇上最是個多疑的人,他只是利用了太后對裴鳳祈和雲挽照的恨,讓太后插手其中,將事情捅到了皇上的面前。
一旦皇上見到雲挽照,還發現她跟別的男人生了兩個孩子,而那個男人還是明太子,那裴鳳祈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就徹底崩塌。
皇上不僅會收回裴鳳祈的兵權,還會廢掉他的太子之位,因為他了解皇上,他絕對會懷疑裴鳳祈也是明太子的孩子。
至於明太子怎麼沒死,又是如何和雲挽照過上了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快活日子,他根本不關心。
現在皇上肯定已經不再相信裴鳳祈,所以就算裴鳳祈歸來再想揭穿他,皇上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他不急不徐向皇上娓娓說起這些日子他的際遇,半真半假,都不過是他找的最合理的說辭。
因為裴鳳吟的歸來,皇上的行程整整延遲了兩天,他開始害怕,害怕一旦雲挽照的訊息走漏到裴鳳祈那裡,會鬧到什麼不可收拾的局面,他不能讓裴鳳祈手裡擁有足以謀反的兵力。
在他眼裡,裴鳳祈與裴頊就是利益共同體,所以他先尋了個理由收回了裴頊的兵權,將兵符交到了裴鳳吟手裡,才安心出發趕往平城。
而裴頊因為白桃花的死心灰意冷,哪裡還會在意兵權,更何況他清楚的明白,皇上忌憚他的父王,也忌憚他,所以交出兵權才能換得康王府的一個安穩,當然還有他的母后和祈哥的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