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剛至,景子歸就起了床,看著枕邊睡的正熟的怡寧,他心裡有種微帶著痛意的幸福。
輕手輕腳穿好衣服,他起床親自去廚房替她熬了一碗碧粳粥,又做了兩樣她平日裡最愛吃的點心,回來時,她還安靜的睡著。
他靜靜的坐回床榻邊,看著她熟睡的容顏,一雙眼睛幽黑的深不見底,眼裡融著一種仿若清晨照入森林裡的第一縷陽光,暖暖的,卻不刺眼。
俯身輕輕將為她抿去垂落在臉上的髮絲,她的睫毛那樣濃密捲翹,她的小臉那樣純淨美好,只是她的心卻受了傷。
他想要去幫她撫平這傷口,還有自己心裡存在的那一條傷口,這都需要時間,他願意慢慢接受一切,也願意等怡寧接受一切。
“子歸哥哥……”
她睜開惺忪的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不由的唇角一勾,勾出一個安心的笑來。
“怡寧,你醒啦,快起來,我為你做好了早飯。”他笑了笑,替她拿來衣服,又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一件一件,他細心體貼的為她穿好衣服,她的小臉早已漲的通紅。
“子歸哥哥,你真好。”她幸福的被他照顧著,又衝著露著淡淡一笑,“子歸哥哥,其實你值得擁有比怡寧好許多許多倍的女子。”
“怡寧,我在眼裡,你就是最好的。”他溫柔的將她抱在懷裡,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忘掉過去好不好?我喜歡的只是有你。”
她靜靜凝視著他的眼睛,心在這一刻是溫暖而感動的,她一次次的告訴自己要忘掉過去,否則折磨的不僅是自己,還有她最愛的子歸哥哥。
淚無聲滑落,她衝著他點了點頭:“好。”
婚後的日子,是幸福而甜蜜的,他一直都對她特別好,不僅他,整個景家人都對怡寧很好,怡寧感覺自己真是掉進了蜜罐裡,所以她很珍惜很珍惜這樣的日子,越是珍惜,越害怕失去,所以人就會變得有些小心翼翼。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展眼就到了乞巧節,按慣例,這一晚宮裡會舉行一場的乞巧宴,只是近日皇上心情總是陰鬱沉悶,喜怒不定,連服侍皇上服侍的得心應手的吳長也每日裡提心吊膽,這乞巧宴也就無人敢提。
傍晚,景蘇蟬和怡寧約了葉畫去東市逛街,街市上熱鬧非凡,一座茶樓前搭著高臺,十來個姑娘坐在那裡穿針乞巧,景蘇蟬是個喜歡看熱鬧的,等分出了勝負方才肯離開。
剛走了兩三步遠,忽然聽到一個帶著驚歎的輕笑聲傳來。
“天!公子你瞧瞧,那裡有美人!”
三人轉頭一看,就看見一位身著松花色織錦長袍,生的面紅齒白,眼皮帶著青灰之色的男人正站在那裡,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葉畫,細長的丹鳳眼裡帶著一種驚豔的神色,瞧著有幾分登徒浪子的形態。
“果然是個絕色美人。”男人摸著下巴,意態邪浪的笑了一聲,毫無顧忌的緩緩走到葉畫面前,又笑道,“本公子所認識的女子無人能及這美人的一根睫毛。”
“好個大膽的狂徒!”景蘇蟬一見那人色眯眯的盯著葉畫,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想揍他一頓,拳頭剛伸出去,被那男人一把接住,那男人又笑盈盈的看了一眼景蘇蟬,又笑道,“乖乖,又是一個小美人,今晚本公子可真是豔福不淺。”
說完,就伸手想往景蘇蟬的臉蛋上摸一把。
怡寧正要說話,一看那男人身邊站著的一位壯漢頓時驚呆在那裡,臉色灰敗。
那壯漢正色眯眯的盯著她,喉嚨裡竟發出一陣吞嚥口水的聲音。
葉畫覺得這壯漢有些眼熟悉,驀地想起花魁大賽那一天,正是這壯漢揭開了怡寧的面紗,她轉頭看了怡寧一眼,見她滿臉驚恐,趕緊握緊了怡寧顫抖的手。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調戲良家女子,放開她!”葉畫對著那油頭粉面的男人怒斥一聲。
“怎麼,大美人,本公子沒摸你不自在了。”那男人衝著葉畫眨了眨眼睛,勾唇一笑,他一笑,嘴巴就顯得有些歪,他調笑道,“本公子的確是來光天化‘日’的,大美人,今晚你由你來陪本公子如何?”
景蘇蟬大怒,另一隻手就要伸到腰間拿銀鞭,忽然一聲暴吼傳來。
“放開她!”
“子歸哥哥……”怡寧一見到是景子歸來了,急忙喚了一聲。
“怡寧……”景子歸喊了一聲,疾步跑了過來,拳頭徑直就朝著這男人打了過來,這男人竟然不躲,因為他身邊的壯漢已經出手,一把接住了景子歸的拳頭。
壯漢嘲笑道:“這位公子還真是豔福不淺啊。”說完,不懷好意的盯了一眼怡寧,大聲笑道,“這琳琅閣的花魁娘子,萬媚兒姑娘的滋味很!我一直想嚐嚐,不如……”
景子歸氣的臉色大變,不由分說,揮拳再打。
景蘇蟬激憤之下,抽出腰間銀鞭就揮向那男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