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用了,成者王,敗者寇,她已經輸了。
這是天要亡她。
罷了,罷了,她都要死了,不過是一柸黃土而已,她還管明家做什麼?
想到此,她反倒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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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翕動的嘴唇,睫毛顫顫的看著皇上,嘴裡發出一聲冷笑:“怡寧可真是一個傻孩子,她在告發我這個母妃的時候,難道就不知道自己也會被拉下水了。”
皇上徹底的失去了耐心:“說,怡寧到底是不是朕的孩子?”
她語氣淡漠而絕冷:“皇上,你想要得到什麼樣的答案呢?若臣妾說她是你的孩子,難道你就肯信了麼?”頓一頓,她忽然笑了一聲,“皇上你不是一直都有病麼?疑心病。”
皇上面色一凜,他知道不管從蘭妃嘴裡得到什麼樣的答案,他都無法分辨真假。
他已經對蘭妃失去了所有的信任。
他不再看她,轉身吩咐吳長道:“拖她下去,打下她腹中孽種,剜去她的雙目,將她打入冷宮。”
“哈哈哈……皇上,你好狠,你竟然殺了自己的孩子……”蘭妃在被人拖走的時候突然狂縱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她笑的更加尖銳大聲,笑的眼淚流出,她轉過頭來陰冷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你會遭報應的,對,你已經遭了報應,你說臣妾穢亂後宮,真正穢亂後宮的是皇上你,你可知道雲英是你什麼人?她是你的親妹妹,親妹妹……”
她的聲音悠悠盪盪,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空氣之中。
皇上頓在那裡,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驟然凝結成冰,身體裡彷彿有什麼東西被生生剝離一般,呼吸間帶著一種無法承受的痛。
除了挽照,雲英是這麼多年以來,他頭一回喜歡上的一個女人,儘管他對她絕情過,儘管她已經四肢已殘,容顏已毀,可是他的心比他的身體誠實,他的心裡有她。
這麼多天,他時常去看她,卻一直都沒再寵幸她,因為他無法面對她那張傷痕遍佈的臉,但隨著時間的延長,她臉上的傷痕好了許多,她的身體也好了許多。
於是,他的身體變得和心一樣誠實,就在昨晚,他又再度寵幸了她。
如今蘭妃卻告訴他,雲英是他的親妹妹,不!絕不可能,一定是蘭妃這個賤女人故意不想讓他好過。
可是太后為何對雲英態度突變,這一點,他一直沒有想通。
他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頹然的跌坐在龍椅上,臉灰敗的看不到一絲活氣。
……
第二天,是個大雨的天氣,狂風捲著雨水吹打在人的身上,有些冷。
怡寧回來之後皇上讓她暫住東宮,一大早,葉畫就命珍珠和紫蘇帶了人去逐月殿收拾怡寧的東西,衣物首飾也就罷了,有幾樣東西是怡寧特別珍愛的,都是景子歸在集市上給她買的小玩意。
很快,珍珠和紫蘇便回來了,收拾的東西還沒有來得及放下,珍珠就急道:“也不知是誰給十皇子氣受了,這麼大的雨,一個人坐在御花園的荷花池邊淋雨,任憑奴婢怎麼勸都不行。”
葉畫一聽:“這還了得,我去看看。”
怡寧道:“畫嫂子,我和你一起去。”
外面的風很大,雨也很大,吹的手中的傘都打不穩,突然,一陣呼嘯,大風颳來,吹得珍珠手中的油紙傘傘骨都快要斷了。
幾人到了荷花池邊,就看到湖面上密密麻麻的荷葉被風雨吹的亂搖亂晃,裴鳳鳴正坐在池邊一個石墩上看著湖面。
“十皇子殿下,求求你快跟奴才回去……”
“十皇子殿下,你如果被雨淋出個好歹來,奴婢也活不成了……”
他身旁站著幾個手足無措的宮女太監正在苦勸,想幫他撐傘又不敢,一見葉畫和怡寧來了,小太監像見到救星一般立刻迎了過來:“奴才參見太子妃,參見公主,你們可來了,快幫奴才去勸勸十皇子。”
不由分說,二人急步跑到裴鳳鳴面前,只見他渾身已被雨水打得溼透。
“鳳鳴,你坐在這裡做什麼?”葉畫趕緊道,“快,跟我們回去。”
“鳳鳴,你瘋啦,這麼的大雨,淋壞了身子可怎麼辦?”怡寧伸手就想將他揪回去,手剛剛伸至半空,又縮了回來。
她是怎麼了?若換作從前,她定要揪住他狠狠的教訓一頓,如今卻連伸手揪住他的勇氣也沒有。
裴鳳鳴轉過頭來,眼睛裡紅紅的,臉上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畫嫂子,怡寧姐姐,小……小九妹她……有……心上人了……可是不是我。”說著,他嗚嗚哭了起來,想起那會子在康王府荷花池和景蘇蟬一起釣魚的美好時光,那個荷花池和宮裡的荷花池幾乎是一樣的。
他伸手指著荷葉道,“你們瞧,大雨來了,蜻蜓也不來了,荷花苞也打壞了,小九妹要嫁人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