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入茶盞之中,就看見淡紫的小花苞在熱水中緩緩的舒張開來,剛剛還和碧綠的茶葉團一處,此刻已經盛開一朵一朵的嬌豔欲滴的花,香味漸濃,聞在鼻端,誘得人不由的深深呼吸一口氣。
景蘇蟬迫不及待的飲了一口,舌尖微甜,花茶的香氣沁入咽喉,令人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這茶果然極好。”她不由的讚了一聲,又道,“這是什麼花,我竟看著有些熟悉。”
“紫色星辰花?”葉畫答道。
“怪道我覺得熟悉,原來跟囡囡你發上簪的花簪一樣,就是顏色不同而已。”景蘇蟬不由的看向葉畫發上簪的花簪。
葉畫與裴鳳祈凝視一望,二人嘴角浮起融融笑意。
景子言飲了一口,疑惑道:“這種紫色星辰花,我們這裡好像沒有。”
裴鳳祈淡淡道:“這花開自南域,帝都當然沒有。”頓一頓,輕蹙了眉頭問裴世楓道,“十一皇叔,難不成這花茶還是那位會調香的花農制的?”
裴世楓笑道:“太子你猜的不錯。”
葉畫接著問道:“難道這花農是南域人?”
蔣暮春搶著答道:“不是南域人,是南燕隋陽城人,不過準確的說應該還是我們大曆的人,只不過嫁到南燕去的,姓賈,叫什麼……”他撓撓著,實在想不起來,又問裴世楓道,“姐夫,那婦人叫什麼來著?”
“瞧瞧你這記性,不是美人你就記不住,叫賈……呃……”裴世楓不好意思的擺擺手,訕訕笑道,“好好的突然就忘了,那婦人的名字好像十分拗口。”
“姐夫,你還說我,誰還會在意一個農婦的名字啊,況且那婦人長得那般平常,扔在人堆裡都找不出來,鬼才記得她叫什麼。”說著,蔣暮春看著葉畫和景蘇蟬,嘿嘿一笑道,“如生的有太子妃和景女俠這般美貌,我肯定是過目不忘的。”
“囡囡,拿針來,這蔣暮春嘴巴甚是討厭。”
“嗯。”
“媽呀,太子妃,景女俠,饒了我,再不敢了……”
裴鳳祈淡淡一笑,景子言和裴世楓哈哈大笑。
正鬧著,就見勤王裴鳳息走了過來,一見到景蘇蟬,裴鳳息的眼光不由的就被吸引過去,凝結在她的臉上。
“喲!鳳息,你可真是來的太遲了,我們茶都要喝完了。”裴世楓笑著迎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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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皇叔,好雅興,我有事耽擱了一會。”裴鳳息笑道。
“快,快入座,就等你了。”裴世楓熱情萬份的邀他入座。
“太子,太子妃,蟬兒……”說到景蘇蟬的名字時,裴鳳息心頭泛起一絲難言的感覺,有些痛,有些喜,更多的是相思,還是一場沒有結果的單相思。
因為裴鳳息的到來,氣氛有了微妙的轉變,不過大家相談也算融洽,過了一會兒,葉光略前來拜見裴鳳祈和葉畫,葉畫對這位三哥印象不錯,兄妹二人敘談一番,葉畫才得知寧氏病了三四日了,她怕葉桉擔心,所以一直沒派人帶話到東宮。
因為這幾日寧氏病了,老太太身子也不大爽利,內宅事務不得已就交給了三夫人趙良萍,這三四日她竟然擺出一副當家主母的姿態來。
葉畫想著明日帶葉桉回一趟葉府,是有好久,她都沒有回去過了,孃親不在葉家,若不是因為有桉兒,葉家對她來說幾乎沒有了什麼意義。
葉光略告辭後,葉畫和景蘇蟬姐妹二人見他們男人高談闊論的都是世事政治,二人不感興趣就尋了個理由出來賞月,同樣對世事政治不感興趣的還有虞王裴世楓。
一彎新月宛如小小銀鉤,在黑夜靜靜的掛在天空,雖然沒有圓月那樣亮,卻也是月色柔和,灑落在這座精雅無比的浮雲閣上。
耳邊細細傳來叮咚,叮咚的泉水聲,在這寂靜的夜裡尤其得悅耳動聽。
風過,吹過那曲廊亭榭輕紗飛舞,仿若浮雲輕飄。
這浮雲閣的名字當真應景。
二人也附庸風雅一回,斜依欄杆,品茶聯句,聯了十來句,景蘇蟬竟然詞窮,不由笑道:“不行不行,有酒才有詩,囡囡,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拿壺酒來。”
葉畫笑著點頭道:“好。”
待景蘇蟬離去,葉畫獨坐於月下,此時客人已散了大半,園中甚是安靜,忽聞一陣琴聲悠揚,在靜夜中,如涓涓細流,流過心間,如刮過大漠的春風,一夕間生長出綠色的草來,真令人煩心頓解,萬慮齊消,突然琴音一轉,竟是淒涼,嗚嗚咽咽,聽的葉畫不由的落了淚。
她循音而去,不過走了幾十步遠,洞天石扉,訇然中開,這裡竟有一處園中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