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英,雲英她……她怎麼……怎麼這樣了?”當太后看到渾身血汙,不知是死是活,蜷縮在雲織懷裡的雲英時,她的心痛到抽離。
“太后,你怎麼會來冷宮,看一個冷宮棄婦?”皇上聲音很冷,一雙眼如刀鋒一般看著太后,“難道太后不知道英兒怎麼變成這樣了?”
“哀……哀家……怎麼會知道。”太后的強勢在這一刻虛軟下來,“哀家也是聽人回報才知道冷宮出了事。”
皇上冷哼一聲,太后不再看他,走到雲英面前,滿臉焦切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又看向葉畫,見葉畫臉色不好,她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太子妃,我姑姑她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雲織急的直掉眼淚。
“太子妃,雲英她……她還有沒有救?”太后的聲音不穩,她注視著被打的遍體鱗傷的雲英,幾乎恨死了自己,這是她千寵萬愛的柔兒啊,她怎麼就沒認出來。
伸出顫抖的手,想伸手為雲英拭一拭滿臉的血汙,卻又縮了回來。
不,她不能叫人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能叫人知道皇上曾經的寵妃竟然是她的女兒,她有些害怕,皇帝若知道了雲英不是他的親侄女,而是他的親妹妹,會不會更加覺得羞辱,依皇上絕情的性子,他肯定會殺了她的柔兒。
轉而換作了一副陰冷如常的表情,她又補充了一句:“她是哀家帶入宮中的,哀家答應過她的哥嫂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哀家不能……失言……”說到最後,難以為繼。
葉畫處理完雲英的傷口,抬眸看了一眼太后,她竟然從太后的眼睛看到一種後悔和關心,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是她對雲英用了刑,至於昨晚究竟是誰打斷了雲英的四肢,毀了她的容貌,她很懷疑也是太后命人做的。
怎麼太后對雲英的態度突變,她甚至從來也沒見過太后有過如此的失態。
她搖搖頭道:“她四肢筋脈已斷,就算勉強接好,從此以後也不能好好走路,雙手也拿不了重物,做不了精細動作,還有她的容貌……”看到她臉上燙傷和刀痕,她只覺得悚目驚心,幽幽一嘆,“已不能恢復了。”
“什麼?”太后差點跌坐在地。
“不,姑姑,姑姑……嗚嗚……”雲織泣不成聲。
“英兒,是朕沒有照顧好你,可是你也不該……不該啊……”皇帝的眼眶泛紅,聲音凝咽。
葉畫起身走到皇上面前,稟報道:“父皇,雲英身上的傷很重,這冷宮不宜養傷。”頓一下,似乎有些難以開口,她本來打算將雲英有孕之事稟報皇上,可是發生了太多的事,她根本沒來得及稟報,原以為雲英受盡折磨,這胎兒一定不保,沒想到,她懷中的孩子竟然安然無恙。
這究竟是幸事,還是孽債。
皇上見她似有難言之處,揮手稟退了宮人,雲織也一併退下,太后並沒有走,她想知道雲英的一切事情。
“畫兒,你還有什麼話要告訴朕?”皇帝徑直問道。
“皇上,雲英她已懷有兩個月的身孕。”葉畫如實稟報。
“什麼?”皇上和太后雙雙一顫。
太后欲哭無淚,這簡直是造孽啊!
洪蓮生那個賤人果然歹毒無比,她贏了,她竟然讓那個賤人贏了!那個賤人死的太痛快了,她要將她鞭屍。
皇上的眼睛看向昏迷在地的雲英,一雙幽深的眼睛就那樣死死的盯住她,沒有人能看見他的眼神裡藏著什麼,唯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痛苦和掙扎。
她是他的侄女兒,這個事實彷彿濃得化不開的陰霾一直籠罩在他的頭頂,他絕不能讓世人知道這皇室裡的醜聞,所以他想殺了她,這樣一切都能結束了。
可是他下不了手,當他得知雲英在冷宮遭受了非人折磨的時候,他還是不顧一切的來看她了,看到她苟延殘喘的只剩一口氣,這樣的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更何況如今她還懷了身孕,他絕不能讓這個孽種留下來。
眸光一冷,殺機驟現。
“畫兒,這個孩子不能留。”皇上的聲音帶著一種冷硬的顫抖,他又看了一眼雲英,彷彿下一個很大的決心,咬了咬牙,“她如今這樣活著也是痛苦,不如……”
“不,不能!”太后從皇帝神情和語氣裡聽出了殺意,她急切的反對道,“雲英她不能有事,她不能,她根本不是洪蓮生和裴世軒的親生女兒!”
葉畫一怔,她一直懷疑雲英不是洪蓮生的親生女兒,否則這個母親真的太惡毒了,對於雲英,她沒有多大的恨,也沒有多大的憐,只是一顆普通的平常心,而太后應該恨死了雲英,怎麼她反倒無法冷靜了,難道這個雲英和太后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太后,你說什麼,明明是你告訴朕雲英她是……”皇上突感籠罩頭頂的陰霾散了許多,她沒有說出侄女二字,轉而問道,“那雲英她究竟是誰?”
“她……她只是一個孤女而已,當年被雲家夫妻收留認作義妹,後來……”為了保住自己的女兒,太后唯有編織謊言,她仔細斟酌了每一個字,說的合情合理,說到最後又反問皇上道,“皇上,這世上哪有母親能這樣的惡毒,會如此殘忍的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雲英不是過洪蓮生找來的一個復仇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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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皇上面帶狐疑。
“哀家去了康王府審問了洪蓮生,是她親口告訴哀家的。”說到此,太后眼睛裡滴下淚來,垂眸看著雲英喃喃道,“是哀家誤了她,哀家以為她是洪蓮生的女兒才會對她用刑。”
“朕倒要去會會那個洪蓮生。”皇上每每想到斬草不除根,便如刺鯁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