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扶住蘭妃,眉眼間盡現一派疲憊頹喪之色,他一向寵愛怡寧,即使將蘭妃打入冷宮,他也沒有因此而牽連怡寧,怡寧的突然失蹤,準確的說是死亡,對他來說打擊很大。
他握著她的手,面起疑惑之色,聲音頗為滄桑的問道:“愛妃這句話怎麼講?你要朕為你做什麼主?”
她亦緊緊握住他的手,滿含眼淚看著他,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對於怡寧的死,她心中有愧,這種強烈的愧疚感讓她的心痛的無以復加,又忍不住哭出聲來,哭的全身顫抖。
可現在她必須想法保全自己,保全孩子,五月被太皇太后帶走就等同是被太子和葉畫帶走了,她想她和聶少平之間的姦情再也瞞不住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她先發制人。
“皇上,太子和太子妃將臣妾的宮女帶回了松福閣,臣妾懇請皇上為臣妾做主。”
皇上又驚又疑,忙問道:“鳳祈和畫兒為什麼要帶走你的宮女,還帶到了松福閣?”
“這幾天宮中一直有冤魂之說,臣妾一心盼著真能見到怡寧的冤魂,所以昨晚臣妾命宮女五月先去給怡寧燒紙錢,結果當臣妾趕到那裡的時候,五月被嚇得神智失常,也不知她說了什麼胡話,太子和太子妃當即就要拿人。”
皇上更疑:“你與畫兒一向關係和睦,與太子更沒有什麼嫌隙,他們為什麼要拿你的人?”
“皇上問臣妾,臣妾也不知道去問誰,臣妾也不清楚他們為什麼要拿臣妾的人。”她拭了一把眼淚,這幾日,她日夜啼哭,眼睛已是紅腫不堪,手輕輕一碰都痛,“臣妾懇請皇上讓臣妾去松福閣見一見五月,這樣至少能讓臣妾知道五月現在怎麼樣了,她終究是臣妾的人。”
皇上緊蹙著眉頭,想了想說道:“你身子不好,去松福閣也不方便,這樣,朕命人將五月帶來,有什麼話你當面問清楚。”
“可是太皇太后那裡,臣妾怕……”蘭妃說的有些遲疑,又道,“還有太子和太子妃……”
“你放心,鳳祈和畫兒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們拿五月必然有他們的道理,朕會讓畫兒一起過來,若他們真的有違宮規擅自拿你的人,朕自然會替你做主。”
“臣妾謝皇上聖恩。”蘭妃的聲音沙啞悽婉,眼睛裡不由又開始淚光盈盈,悽苦道,“臣妾已沒有了怡寧,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五月雖然只是一個奴婢,卻打小跟著臣妾,在臣妾心裡,她不僅僅是一個奴婢。”
皇上嘆道:“你總是這樣心軟善良,平日裡連只螞蟻也捨不得踩死,更何況是服侍了你這麼久的人。”頓一頓,悠悠又是一聲長嘆,“這是你的好處,也是你的壞處。”
“這個世上能瞭解臣妾的,也只有皇上了。”她輕輕依偎在他懷中,又抬眸看他一眼,“皇上,你是臣妾唯一的依仗,也是臣妾肚子裡孩子的唯一依仗。”
皇上眼中閃過一絲愛憐之意,只是這份愛憐那樣淺薄,淺薄到一瞬即失。
不過一會兒,五月就被帶回了崇韻軒,而葉畫受皇帝傳詔也一起來到崇韻軒。
葉畫知道蘭妃是一個厲害的女人,只是她們二人並未有過真正交鋒的時候,她沒有料到她和鳳祈還沒有將事情告訴皇上,蘭妃倒主動提起了五月,她求皇上將五月帶回崇韻軒,肯定是想到了脫困的方法。
殿內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的凝滯,皇上沉著臉坐在那裡,蘭妃則由人扶起坐在椅子上,整個人憔悴不堪,虛弱的並沒有力氣坐直,只半坐半躺著。
“畫兒,你和鳳祈為什麼要帶走蘭妃的人?”皇上單刀直入。
“父皇,臣媳只是想查明一個真相。”
“什麼真相?”
“怡寧落水的真相。”
葉畫的聲音擲地有聲,彷彿一把刀直劈向蘭妃,她只覺得腦仁作痛,這幾天她傷心是真,虛弱也是真,所以便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皇上一怔,臉上籠起一層厚重的陰雲,驚愕道:“怡寧落水不是意外嗎?”
“父皇,臣媳本來也以為是個意外,可不是意外,這件事根本就是有人蓄意謀殺。”葉畫看一眼五月,靜靜道,“五月,把你知道的都告訴皇上。”
五月抬頭怯懦的看了皇上一眼,渾身抖如篩糠一般,要她當著皇上的面揭發蘭妃,她沒有這個膽子,可不揭發,她都已經招供了。
她害怕的看向蘭妃,正對上蘭妃冰冷帶血絲的眼眸,蘭妃並不知道五月到底招了多少,所以心裡沒底,她沒有說話,只有意有意的輕輕轉了轉食指上的一枚紅寶石戒指。
五月立刻驚呆在那裡,這枚紅寶石戒指是當初蘭妃賞給她的,後來她託人私帶出宮送給了自己的娘,再看到這枚戒指時,她已然清楚的知道蘭妃這是在拿娘和全家的性命威脅她。
她心裡發慌的厲害,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徹底的凍結,大腦在短暫的空白之後,她已經知道,她可以死,可她不能害了娘,害了全家。
一種瀕死的窒息感緊緊的捏住她的心,她跪在那裡害怕的全身都在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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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似乎失去了耐心,沉聲一喝:“還不快說!”
“蘭妃娘娘私通後宮內侍,不小心被公主撞見,公主被……被……”五月一咬牙,一閉眼,跪在那裡結結巴巴道,“被殺……殺人滅……滅口……”
蘭妃驟然一驚,伸手指著她怒斥道:“五月,你為何要誣陷本宮?”說完,已氣的急喘吁吁,提不上來氣。
五月看見蘭妃的眼睛要將她和她全家吞噬一般的可怕,她更加害怕道:“奴……奴婢沒有誣……誣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