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兒,你怎麼了?”裴鳳祈見她眉色凝重的樣子,關切的問道。
“哦,沒什麼,可能是忙了一天有些累了。”
他輕輕的攬過她:“累了就在我懷裡休息一會。”
“嗯。”
馬車噠噠,很快他們便回到東宮,葉畫將小貂兒交給夙娘,命她帶著小貂兒去追蹤鳳羽,細細交待了一番,剛準備上床歇息,皇帝就命人來傳詔葉畫,讓她趕緊去棲梧宮一趟,說曦妃的嗓子好好的就說不出來話來。
葉畫只得重新收拾一番,就趕往棲梧宮。
到了棲梧宮,只見整個宮內亮如白晝,吳長一見葉畫趕緊快步迎了上來,急急道:“太子妃你可來了,皇上剛剛動了大怒,將服侍曦妃娘娘的兩個宮女拖出去仗斃了。”
葉畫一驚,這麼多天,皇上都沒再踏入棲梧宮,今晚他一來就仗斃了兩個宮女,可見因為曦妃的嗓子壞了他已憤怒到極點。
他這到底是在乎曦妃那把像極了湘妃的嗓子,還是在乎曦妃本人?
她也不敢有半點耽擱,小跑的就走了過去。
“畫兒,你快來給英兒瞧瞧,太醫院養的都是一幫庸醫!”皇帝一見到葉畫,彷彿見到救星一般。
葉畫一看,殿內跪著一群慌亂的御醫,就連南宮御醫也在,她心中微微一顫,連南宮御醫都沒有法子,可見曦妃的嗓子極有可能真的無救了。
她能分辨出枕上香,不代表她的醫術就比南宮御醫高,這隻能說明師父的醫術在南宮御醫之上。
相比於御醫們的慌亂,和皇帝的焦慮,曦妃反倒顯得平靜無比,她只靜靜的坐在那裡,似乎這周遭的所有一切人和事都與她無關,臉上並不見任何害怕和驚慌。
她走到她面前,伸手搭了她的脈,又看了看她的舌頭,仔細檢查一番,她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畫兒,英兒的嗓子怎麼樣?”皇帝一見她臉色不太好,心下一顫。
“父皇,曦妃娘娘中了啞藥,而且藥量極重,即使能說話,也不能像從前那樣了。”
“什麼?”他的身體重重往後一退,從此以後,他再也聽不到英兒的聲音了,那是屬於挽照的聲音,他死死定住葉畫道,“真的沒有辦法恢復英兒的嗓子?”
葉畫肯定的搖搖頭,不要說她,就算是師父他親自來,也是無法將她的聲音恢復如初,有些傷害是無法逆轉的。
皇上的嘴角顫了顫,他有些頹然的坐在曦妃的床邊,看著她道:“英兒,你放心,朕一定會查出來到底是誰下的毒,朕要活扒了他的皮!”
曦妃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她的眼睛裡含著一種置疑和怨懟,看著他,只輕輕搖了搖頭。
嗓子壞了也好,這樣她就可以不用裝什麼雲挽照了。
反正她這副嗓子也是自己費盡心思練出來的,並不是她原來的聲音,至於她原來的嗓音是什麼樣,她都已經快忘了。
皇上這麼多天都沒有來看過她一眼,一聽說她嗓子啞了倒跑來了,她是該高興,還是該覺得悲哀,皇上愛她不就是因為她的嗓子,她像極了雲挽照的神態動作。
這是多麼的諷刺。
她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她根本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嗓子能不能治好。
“父皇,兒臣要為曦妃娘娘施針,還請父皇暫且去外殿休息片刻。”葉畫恭順道,又看向南宮御醫道,“南宮御醫,本宮還需要你留下來協助。”
“是,太子妃娘娘。”
皇上看了一眼雲英,眼裡痛色難掩,嘆息一聲,轉身離開了,一時間殿內安靜下來。
皇上出了寢殿,怒氣更盛,責命人去查個水落石出,很快,就有了結果,原來是宮裡的一位嬪妃瑩嬪嫉妒雲英,買通她身邊的宮女下的毒。
皇上盛怒之下,將瑩嬪施以蒸刑。
合宮譁然,就連太后都連連搖頭嘆息,這刑法太過殘酷了。
不僅如此,因為這位瑩嬪是秦蘭芝的人,皇帝雖然沒有真憑實據秦蘭芝跟這件事有關,心裡也埋了很重的疑影。
過了兩天,曦妃終於能說話了,只是她的聲音再不如當初那樣的好聽,那樣的讓人著迷。
她的聲音變得沙啞而破碎。
當皇帝聽到她開口說第一句話時,他的心便痛的灰了。
她問他:“皇上,如今我沒了嗓子,就再也做不成你心目的湘妃雲挽照了,你是不是已經徹底的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