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小弟和母妃,白桃花的心裡忽然一慟,她可以留在大曆不走,那母妃呢,小弟呢,父皇會不會因此而怨怪她們。
“原來我的桃花這樣心細如髮。”裴頊笑著瞅她。
“這心細如髮的前提是因為我相信你,相信畫嫂子。”頓一頓,朝他露出嫣然一笑,露出一排如玉皓齒,心卻突突跳起,赤心以待道,“裴郎,不管發生了任何事,你都要相信我是愛你的好不好?”
他眼裡染上一層柔光,其實他早就發覺她有些不對,她不再是那個毫無顧忌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白桃花,她的眼睛裡始終蒙著一層著哀傷,這種無法言喻的哀傷讓他瞧著有些心疼。
他摸了摸她的頭,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個“好”字,二人攜手往亭臺走去,人還未到,就聽到一陣笑鬧之聲。“子歸哥哥,你瞧那蝴蝶好美。”
“怡寧,你喜歡我就替你捉來。”
“不行不行,子歸哥,這蝴蝶可是我的,我的。”
“鳳鳴,你個男孩子要蝴蝶做什麼?”
“蜻蜓沒捉到,花苞沒采到,我總要捉只蝴蝶表表心意不是?”
“裴鳳鳴,誰讓你跟我八哥搶蝴蝶啦,你真是活的不耐煩啦!”
“好啦,好啦,小九妹,你這麼兇做什麼,不要蝴蝶,不要蝴蝶了行不行,子歸哥,蝴蝶是你的,你的……”
葉畫靜靜的坐那裡,看著眼前歡笑一片,心頭的烏雲且散了許多,抬眸看去,眼前的景象真好,因為自己救了皇上,皇上要給自己一個賞賜,她便趁勢提了八哥和怡寧婚事,原以為皇上會猶豫,不想他竟然當時就答應了她。
八哥和怡寧終於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寅兒和桃花呢?他們將何去何從。
本來她和康王都是贊成寅兒和桃花的婚事,可現在,她很矛盾,康王也很矛盾,倘若北燕皇帝沒有那樣大的野心,寅兒和桃花也不會走的如此艱辛。
再說,白桃花就算可以拋下一切,她能拋得下她遠在北燕的母妃和弱弟麼?若換作自己,也定然無法割捨。
正想著,就看見裴頊和白桃花攜手而來,她的心重了重,寅兒啊!為何前世今生,你的情路都要如此坎坷。
前世,一個阿奴背叛了你,讓你從此再無法振作。
今生,白桃花呢?
這兩個人,
一個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女子。
一個是心計深沉,毒如蛇蠍的女子。
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女人,相信帶給寅兒的影響也必然是不同的,或許,她不應該早早的就如此悲觀起來,寅兒是個好男人,桃花是個好女人,他們應該能擁有幸福。
“畫兒……”一聲清柔的呼喚將葉畫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回頭一看,只見淡淡斜陽下裴鳳祈正慢慢走來,薄唇輕啟,勾出一個美好的弧度,他走到她身邊,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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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等七哥,他要和我下棋,這會子去拿棋盤和棋子去了。”葉畫抬眸展顏一笑,又起身為他端來一碟荷葉烤魚,倒了一盞茶笑道,“快嚐嚐,這是為你留的,魚還熱乎著呢。”
為了能治好裴鳳祈的味覺,葉畫嘗試過各種辦法,也曾向師父討教過,可是總不見效,她心裡頗為焦急,一個人,這輩子什麼味道都嘗不出,其實很痛苦。
裴鳳祈拿過一條魚嚐了嚐笑道:“畫兒,這魚怎麼有荷葉的清香味?”
“這是荷葉烤魚,自然有香氣,鳳祈,你覺得好不好吃?”
“好吃,不過似乎鹹了些。”
“鳳祈,你能嚐出鹹淡了是不是?”葉畫眼裡驀然閃過一層驚喜,她確實是在這條魚上多加了鹽,師父說有時候用重的味道,比如辣,酸,苦,鹹來刺激味覺,再加上針灸和醫藥調理,日久才能慢慢見效,讓她不要心急。
裴鳳祈點頭笑道:“嗯,不過只能嚐出一點點味道。”
“沒關係,有進步就好。”葉畫歡喜不已,又怕他被鹹著,趕緊將茶端到他手裡道:“來,趕緊喝口茶。”
裴鳳祈眼睛裡柔情閃動,嘆道:“畫兒,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啊?祈哥,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看來這棋我也不用下了。”
裴鳳祈剛說完話,景子言就端著棋盤走過來,他面露失望之色,從小到大下棋他一次也沒贏過裴鳳祈,因為知道葉畫時常能贏裴鳳祈,就想著跟葉畫學習一下絕招,預備來個出其不意打敗裴鳳祈,不想還沒來得及學習裴鳳祈就來了。
裴鳳祈笑問道:“怎麼我一來棋就不用下了?”
裴頊走過來笑道:“祈哥,你可不知道子言這小子的心思,他想跟畫兒學了戰勝你的招數,結果你就來了。”說著,衝著景子言揚揚眉道,“子言,你可真傻,就算你跟畫兒學上一年半載也不行。”
景子言眼一白道:“為什麼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