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就算能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再深再好,有時候眼睛也騙不了人的。
她到底仇恨誰?又在仇恨什麼。
神思飄忽時,卻聽皇帝突然的問了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雲英答道:“十六。”
皇帝又是一震,喃喃沉吟道:“十六,挽照她死了正好十六年了。”後面的聲音他說的極低,低到沒有一個人能聽得清楚,他忽爾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道:“既如此,那朕便答應你了,費一事就不怕多費事,朕順便再多賞你幾株開得正好的玉蘭花。”
雲英直接拒絕道:“民女叩謝皇上聖恩,請皇上恕民女斗膽,民女只要雪松,不要其他。”
太后臉色一變,心想這個雲英果然是個鄉野女子,不識抬舉,正要替她描補描補,皇帝卻隨即問道:“難道你不喜歡玉蘭花?”
“民女不僅不喜歡玉蘭花,什麼花都不喜歡,花開花謝,不過是一時的繁華美麗而已,遠比不上雪松終年長青。”
皇帝一聽,頓時神思一蕩,丟了三魂七魄,當時就僵化如石,痴怔在那裡。
“挽照,但凡女子都喜歡鮮花美麗,你怎麼倒喜歡種些松柏。”
“花開花謝,不過一時繁華,怎及得上松柏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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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恍如滾滾浪濤在他心裡翻騰激盪,這是他與挽照之間的私密話,旁人如何得知,太后又如何得知,從而訓練出這樣一個叫雲英的女子來迷惑他。
不,不可能,一個人就算偽裝的再像,也不會像至此。
他……他的挽照果真回來了麼?
太后見皇帝神情不對,以為雲英直來直往的話令皇帝動了怒,她趕緊冷了臉色,斥了一聲道:“雲英,你怎麼好駁了皇帝的好意,哀家覺得院子裡多栽幾株玉蘭花也很好。”
雲英微有惶恐的跪伏在地道:“民女不懂規矩,若觸怒了聖顏,還請皇上責罰。”
皇帝神思方才迴轉過來,身子一動,幾乎就要起身去扶,忽轉念一想,雲英到底是太后的人,他怎麼就這樣控制不住自己了,想著,他便又坐了回去,挺直了身體,正襟危坐的看著雲英道:“你不必如此害怕,朕並沒有生氣,你起來回話。”
太后見皇帝臉色稍霽,心裡也落定幾分,心下就有些得意,想著她真是沒白訓練雲英這些日子,不過這個雲英雖然不懂規矩,卻極為聰明,不過短短不到兩月時間,就能仿得雲挽照惟妙惟肖,看來皇帝真的看上了她。
只要能安插入一枚好的棋子,皇帝的一言一行將在她的掌控之下,一旦皇帝有什麼動靜,她就可以事先準備好應對之策,這樣她這個太后才能坐得安穩。
若他朝雲英能為皇帝生下一個龍子,到時憑皇帝對雲英的寵愛,她或許可以圖謀將裴鳳祈拉下太子之位,讓皇帝另立雲英之子為太子,這樣她便無後顧之憂了。
皇帝的恩寵不過是他一念之間,什麼都有可能會改變,更別說儲君之位。
如今,宮裡第一得意人便是秦貴妃,今日她故意攜了秦貴妃的手就是想助雲英一臂之力,先打壓了那個秦貴妃。
最好讓她生不出孩子來,這樣才能讓她的圖謀走的更平坦一些,少一個競爭對手,總好過於多一個。
不過,她剛回宮根本沒來得及準備動手,倒有人先動手了,她眼睛看同葉畫,露出陰暗難明的神色來,心下便懷疑這件事是葉畫做的,不過,她沒有證據當然不會說出,況且她只是懷疑而已,這件事又或者是雀美人想害秦貴妃,甚至於只是件單純的意外而已。
因為這幾人的供詞都是一樣,葉畫沒有機會撒謊,要不就是葉畫隱藏的太深,沒有人能夠看出來。
想著,太后心裡暗罵一句:“這個雀美人,當真是個蠢笨透頂的人。”
這一次,不管是不是意外,也難逃重罰,虧她當初費了些心思將她弄到宮中,她倒不指望這個沒成算的雀美人能幫助她什麼,她只是礙不過孃家嫂子前來遊說,畢竟這雀美人也算是自己的遠房侄女兒。
只可惜,臨了,雀美人還是一事無成,一件事也沒有幫到她,秦貴妃還是保住了龍胎,還害得依依嚇得犯了舊疾,她心裡實在不太痛快。
皇帝再審問雲英案情時,心裡便有些意興闌珊,他一直處於半夢半醒之態,一時告訴自己雲英是太后的棋子,一時又安慰自己雲英是雲挽照的輪迴轉世,幾番矛盾交織,他問出來的話有些無力。
“雲英,朕問你,怡寧,鳳鳴,葉畫說的可有出入,你當時在場又見到什麼?”
雲英想了想,素麗的眉蹙了蹙,似乎在努力回憶剛剛發生的事,沉默片刻方回道:“民女所見和太子妃,十皇子殿下,公主並無多大出入,只是民女看的比他們多了一點。”
皇帝眉心一動:“哪點?”
“民女看見當時雀美人踩了怡寧公主……”
“雲英!你可要想清楚再說。”太后臉色一變,憤然之態已躍於臉上,當即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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