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裡帶著深切的憧憬與希望,想要透過她清澈的眼眸望進她的心裡,他知道她待他很好很好,不然也不可能會冒著風雪千里迢迢從帝都趕到裡南,與他並肩作戰,可他也知道,她待他的好,不是因為她愛他,這當中還摻雜了其他他不明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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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想要的很簡單,只求她心裡有自己的那麼一點點愛的位置。
她細細凝神,淡淡輕吟道:“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你在我心裡,就是那一見難忘記心田的君子。”
他微微思量,眼中已落下一層驚喜,不管如何,他不能一下苛求她太多,她都已經追隨而來,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唇角勾起一個戲謔笑意,可他的臉色卻是無比鄭重。
“畫兒,我覺得把君子二字改成夫君最好。”
“哪有人一見男人就成了難忘記心田的夫君了?”葉畫輕輕一笑,抽開手,打趣道,“你又開始不正經了。”說完,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道,“天色這麼晚了,也該歇息了。”
“嗯。”裴鳳祈透過窗外瞧了瞧夜色,點頭道,“夜深了,也確實該歇息了。”
他微笑看她一眼,這笑恍若春花驀然綻放,他起了身,徑直走到床邊,十分賢良淑德的將被褥鋪好,又放下紗帳,然後更加賢良淑德道:“畫兒,我將床鋪好了,請上榻。”
葉畫一愕,又笑道:“那你還不回去?”
裴鳳祈道:“天雖嚴寒,這裡南卻有一種有毒的小蟲子會從紗帳眼裡鑽進去,被咬一口要紅腫數日,我正好還要事務要處理,也順便坐在這裡替你守著。”
葉畫從腰間解下一個香囊,遞到裴鳳祈眼前道:“有了此物,百毒不侵。”
“畫兒,如今你益發能幹了,倒會自制藥囊了。”
“這可不是我做的,這些天忙的我倒忘了此物,怪道這幾日沒有什麼毒蟲近身,原來此物當真有用。”
裴鳳祈無奈的笑道:“那看來畫兒今晚不需要我了。”
“你辛苦了這些日子,也該好好睡一個安穩覺了,明兒一早還要去忙災民的事,你趕緊回屋息著去。”說完,她走向木施要為他拿大氅。
“畫兒你是在下逐夫令麼?”裴鳳祈突然從背後抱住了她,輕輕在她耳邊道,“畫兒,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安穩,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做到,我絕不會逼迫於你,只抱你一會兒,我便回去。”
他的胸懷那樣寬廣,那樣溫暖,熨著她的身體,在那一剎那間,她彷彿置身於寧靜柔和的蔚藍天空,又彷彿一隻疲倦的鳥兒終於找到了溫暖的巢,此刻,她想將前世今生所有的痛苦仇恨一起放下,只願和這個人過著最平靜的日子。
驀地,她無端的想起,曾經的她也有過平靜而祥樂的日子,那時的她放下一切,只願做個簡單的農婦,可縱使她願放下一切,慕容青離也不可能會為了她放下一切。
皇權,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就算是裴鳳祈也不能例外,更何況,現在的她沒有權利要求裴鳳祈做什麼,她自己都不能放下一切,又怎能苛求裴鳳祈。
她想拒絕他的溫暖,卻有些貪戀,最終心底柔軟,化作一聲低低嘆息;“鳳祈,有你,真好。”
“畫兒……”他低吟出聲,將她的身體轉過來面對著他,一雙清亮的眼睛映著淡黃燭火的光暈,春風一般的溫柔,“此生能擁有你,我何其有幸,我錯過了你的過去,不想再錯過你的現在,將來。”
微微俯身,一個吻,輕輕淺淺的落在葉畫的額頭,蜻蜓點水一般,在彼此的心裡漾起一圈漣漪。
他戀戀不捨的離開,雖然住的地方僅僅相隔一堵牆,可他連這堵也不願意相隔,好在,他就要正式娶她為妻。
耽擱了這些日子,他擔憂無法親自為她準備一個盛世婚禮,她說她不在意,可他卻無比在意,因為他總想給她全世界最好的東西,更何況人生只有一次婚禮,他怎能輕率。
待他離開後,葉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這幾天,不僅裴鳳祈,她也沒怎麼休息好,這一下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她心裡一時放鬆,睡意就襲了上來,不等珍珠上來伺侯,她自己就洗漱上了床,一挨枕頭,便沉沉睡去。
她素來睡覺警覺,這一晚,她睡的從來沒有過的沉,沉到她到底睡了有多久她竟完全不知曉。
醒來時,不僅沒減半分疲累,頭反而更加昏沉沉的,像是還沒有睡夠一樣,整個人依舊睏乏,眼皮厚重的抬不起,手觸及處是溫暖絲滑的錦被,這好像與她所住的客棧的粗布棉被不一樣。
直覺告訴她很不對勁,她努力的睜開雙眼,視線觸及處是漫漫淺青色床幔,床幔柔若流水,窗外有光射了進來,照在床幔上一層彩色光暈。
這是哪裡?她輕輕從喉嚨裡溢位一絲呻吟:“鳳祈……”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她想強撐著起床,身體卻綿軟的根本爬不起來,甚至連掀開床幔的力氣都沒有,忽然,她聽到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雖有些急促,卻特別的沉穩有力,應該是個男人。
轉過頭,透過床幔,她看到朦朦朧朧的一個黑影。
“畫兒……”那人喚了她一聲,“你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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