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一嘆,徑直離去,剛走至門前,他又折返回來,頓一頓,問道:“父王,今晚的叛黨是不是……”
突然,他覺得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問出口。
康王眼睛閃過絲許陰霾,抬頭看著裴頊道:“你是不是想問今晚的叛黨和為父有沒有關係?”
裴頊愣了愣,康王嘆息一聲道:“頊兒,如今你也長大了,從前的你再不會想這麼多事,也好,你長大了也好。”
“那父王你到底跟今晚的事有沒有關係?”裴頊緩緩的走到康王面前,坐了下來。
康王神情暗了暗,點頭算是預設了,今晚之事,是他和太子裴鳳祈聯合佈局,來了個裡應外合,將厲王密王以及整個李家一鍋端了。
看著裴頊迷惑不解的神情,他唏噓問道:“頊兒,你可知你母親是怎麼死的?”
裴頊茫然的搖了搖頭。
“她是被裴鳳易那個畜牲害死的。”
康王忽然覺得再也無法說出口,可他永遠也沒有忘掉那一天,芳兒去上香,很晚很晚都沒有回來,他發了瘋的去找,最後在半山腰找到昏迷不醒的她。
她頭髮散亂,嘴唇青腫,衣衫更是破爛不堪,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那時,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將她帶回府裡,她醒來之後就一直不說話,卻洗了整整一夜的澡。
後來,她終於肯說話了,可卻是她對他說的最後的話。
“阿凌,我已經被人玷汙,我對不起你,阿凌,我配不上你,再也配不上了。”
“不,我不在乎,你告訴我那個畜牲是誰,我殺了他。”
“阿凌,你還說你不在乎,你明明是在乎的。”
“不,芳兒,你別害怕,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和從前一樣對你。”
“不,你別碰我,我身子髒。”
他害怕她想不開,守了她整整三天三夜不敢閤眼,可她還是死了,他終究沒有守得住她,因為她一心想死,不肯給自己留一點後路。
她最終也沒說出那個畜牲是誰,只到後來他查到那個人是裴鳳易,連太子裴鳳祈都要讓他五分的大皇子裴鳳易。
他才明白,她不肯說,是怕他去報仇,是怕他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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