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一群人從那個方向回來,他們還推著板車,上面裝著不少東西。
有眼尖的人道,“是搓掉皮的黃麻。”
黃大牛也認出來,之前他二弟想買條玉棉褲衩,差點些銀子,就領了一些黃麻回來搓,就是這個模樣,可疑惑隨之而來,他們這是採石的地方,黃麻不是他們的活,為什麼會有黃麻被送到這?
思索間,什長已經都到他們面前,“大人那邊突然需要大量麻網,讓我們先停下手頭的工作,將麻網編出來。”
底下的村民:“啊?編麻網?我不會啊。”
“這要怎麼編?”
什長寬慰道,“沒事,咱們負責搓麻繩,這總不能有人不會吧。”
這個確實大家都會,以前做一件衣服,需要的麻繩數量眾多,靠一個人搓太慢,一般都是全家老小齊齊上陣,搓出來後,再由家裡的女人編成麻衣。
黃大牛拿得自己的那團,心裡還是不踏實,不過是大人讓他們搓的,他沒想那麼多,直接搓起來,結果就挫了一天的麻繩。
任誰都覺出不對,大家面容繃緊,即使坐著公交回住所時,這種凝重都沒消失,黃大牛見二弟三弟都在,忍不住將今日遇到的怪事和他們分享。
“我今日……”
結果三人齊齊開口,黃大牛心中咯噔一聲,難道兩個弟弟也遇到怪事,三個人一起遇到……他的心沉下去,心想難得過兩天好日子,災禍卻接連不斷,想要好好生活咋就這麼難!
很快,他就振奮起來,率先說起今天遇到的事。
黃二牛聽人說完,點點頭,“我也正想說這個,今日送了不少黃麻去採石場。”
黃三牛咦了聲,“我今日也搓了麻繩。”
他們對視一眼,確定這同件事,他們三人在三處不同的地方,卻做了同樣的事,該不會整個村子都在搓黃麻吧,又是什麼樣的大事,才能讓黎大人這麼做?
老鰥夫原本是躺在床上哼著曲子,聽著聽著就坐到黃二牛床上,眉頭隨著三兄弟的話跳來跳去。
眾人眼中的不安達到巔峰,最後還是黃大牛這個當哥的說,“不想那 麼多,先睡吧,天大的事有黎大人解決,我們何必想那麼多,跟著做就是。”
黎大人這三個字一出現,瞬間打破室內的僵硬。
老鰥夫蹦躂的眉毛穩下來,“是囉,有黎大人在,還有啥好操心的,她都能將我們十人的小村子,帶到今日的規模,就是再棘手的問題,到了黎大人那,都能被穩妥解決,睡覺睡覺。”
他抓著屁股躺回自己床上,“要我說還是想想咋不被熱醒實在。”
三兄弟想到最近越來越辣的日頭,心中什麼憂慮啊煩惱啊,頓時消失一空,只剩下對高溫的痛苦,這的確是要命的事。
一覺醒來,天色已黑,木屋和蒸籠似得,人在裡頭根本待不住,黃大牛三兄弟套上褲子就跑,熱得實在受不了,不洗澡根本不行,路過廚房的時候,瞧見炊煙升起,最後一點隱秘的不安徹底散去。
只要還有飯吃,就是再艱巨的困境,他們也不怕。
黃大牛洗完澡吃完飯,準備往採石場去,卻沒在熟悉的地方看到蜥獸拉的車,很快什長就趕過來,“今日不去石場。”
他推過來一筐麻繩,“都編麻網,我先來,你們看仔細點,跟著學一學。”
麻網?
黃大牛正全神貫注盯著,就聽到後面有人喊,“老王頭,聽說農田出事,菜都幹死,就連稻穀都出現問題,這是真的嗎?”
什長編制的手一頓,“你聽誰說的?”
“我妹妹就在農田那,他們伍的人都傳瘋了,都說水稻曬死了,我們要沒飯餓死了,什長,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長猶豫一秒道,“農田那邊的事,我咋知道?”
可他這猶豫的時間,足以讓其他知道剛才那話恐怕是真的,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叫嚷起來,“稻子真死了?”
“那我們以後吃什麼?”
“現在這頓該不會是斷頭飯吧?”
恐慌的聲音越來越響,局面逐漸混亂,什長根本控制不住,就在這時黎默言來了,急出汗來的什長狠狠松氣,大人來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