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鄉親們的話,盧義回過神,“就是貝湯,喝完後我感到精神煥發,有用不完的力氣,而且醒來還沒吃別的東西,就是這貝湯沒錯。”
“說起來剛才我也覺得精神更好,還以為是吃飽有力氣,原來靠的是這筒湯。”
“還真是。”
“貝湯我不是沒喝過,”說話的人不斷撫著自己的胸口,“可從來沒有這般神異的變化。”
旁人笑話他,“黎大人的手段,豈是我們這些人能夠弄懂的?”
“就是,哪怕是普通的貝湯,到了大人手中,也會變為神物。”
如此誇張且毫無邏輯的語言,居然把這個人說服了,他一臉理所當然,“也是,那畢竟是黎大人。”
盧義聽著不斷點頭,反正在他這裡,大人做什麼都對,伴有異象那更是天經地義,等吃完這頓飯後,他爹往南走,準備繼續去修路,而他準備去黃公那登記,領活開始賺工錢,等找到老者,就發現黃公被人團團圍住,他根本擠不進去。
黃老五此刻焦頭爛額,黎大人因為要修建廟宇,要調動之前修路的人,中途突然改變活計可不是容易的事,要知道現在村子可是有三千多人,想要一一通知到,就已經極其困難。
更何況是從中分出一部分,留下繼續修建道路,這部分怎麼抽,又怎麼精準通知到人,那更是麻煩中的麻煩。
而黃老五還要處理流民加入的事,即使有陶鐵生幾人幫他,可登記還是得他親手來,因為那些家夥都不識字啊,就是想幫都幫不了。
現在黃老五左耳是流民登記,介紹自己特長的動靜,右耳是問詢自己去哪上工的村民,中間還夾雜著送石磚到修路點,卻被告知換地方的搬運工們,所有聲音擠在一起,都快把他的腦袋擠炸了,胸口更是湧上一股惡心。
黃老五扶著桌沿晃了晃。
這時,有隻手扶住他晃動的身體,來人走到他的身前,替他擋住眾人的質問,“各位,請稍安勿躁。”
明明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霎那間就如春風拂面,吹散他們心底的焦躁,面容不由自主舒緩下來。
吵鬧的噪音消失,眾人才發現原來世界能夠如此安靜,為剛才的爭執感到臉紅,雖說涉及到工錢,的確非常要命,但好好詢問就是,何必像剛才那樣咄咄逼人。
黃老五耳根得到清淨,那種喘不上氣的憋悶得到緩解,他一邊大口大口呼吸,一邊尋找位置坐下,剛才那隻手帶著他來到木椅邊,黃老五緩過來地睜開眼,發現對方竟是那個來找大人的公子哥。
“老人家沒事吧?”
對方溫潤的聲音聽在耳中,叫黃老五狂跳的心髒舒緩下來,這種感覺非常神奇,他詫異望著那名後生,本以為對方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現在看來似乎和他一樣,對方是天賦之人,“無事,多虧有你。”
趙金隅笑著點頭,又去看向其他村民,“大家先按照之前活行動。”
黃老五慌忙提醒,“可是大人……”
趙金隅拍拍老人的肩膀,“無礙,我已經和大人說過,她已將此事交於我,黃公不用擔心。”
黃老五被他一拍,吊起的心重新放下,只覺面前的青年才俊是如此可靠,所有的事都可以相信他。
圍聚在此的人漸漸散去,沒有壓力來源,黃老五徹底放鬆下來,他按照以往的步調,給流民登記詢問他們會些什麼,一邊偷瞄著坐在旁邊的趙公子,既然大人說要建廟,著事不可能拖到明天去,自然是越快越好,那麼多人需要通知,急都急死了,這後生是怎麼坐得住的?
趙金隅發現黃公的目光,對人露出一個淺笑,他繼續在這坐了一會然後起身。
黃老五松氣,看來對方要開始忙碌,結果和他想的不同,趙金隅卻不是去通知村民黎大人的新指令,而是去了廚房,在裡面晃悠一圈,再不緊不慢上了公交,去採石場以及伐木點看了看。
等到吃午飯時,黃老五還是感覺不舒服,就和陶鐵生說了句,讓流民先候著,自己則起身活動活動,順帶幫廚房送下食物,結果來到門口就瞧見趙金隅坐在不遠處,見到對方如此怠慢大人的話,他本該怒火中燒,心底卻十分平靜,彷彿天生就不會動怒。
到底是什麼天賦,如此詭異。
黃老五嘟囔著,還是把趙金隅叫起,跟他一起去送飯,給這後生找點事做。
趙金隅沒有拒絕,可等到了採石場,他神態有了明顯的變化,等所有人吃完,趙金隅緩緩起身,“叨擾各位,黎大人託我找一位採石場的場主,大家可有人選推薦?”
他的話柔和輕緩,明明是陌生人,其他人卻下意識順著趙金隅的話思索起來,“要說人選的話,那肯定是山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