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沙灘,將竹杆抱上竹筏,重新回到麻繩邊上,開始往上面掛竹杆,這些竹杆都被削去表皮,用陳海自己的話,就是更粗青貝好爬,等做完這些,陳海長長吐出一口氣,表情非常輕松。
黎默言,“這就都做好了?”
陳海笑著點頭,“之後這些空無一物的竹杆,就會自己長出青貝來。”
那還真是挺好玩的,黎默言想到自己之前那個白.嫖的計劃,讓湯清酒把藍光貝搬到海口附近,好吸引來更多的青貝,加速竹杆長貝的速度。
湯清酒沉默點頭,他水性很好,才鑽入水中,幾個眨眼間就從她腳邊冒頭,配上那陰沉的氣質,簡直就是水鬼索命,把毫無準備的黎默言嚇了一跳。
湯清酒從海口鑽出來,“大人,海中有東西。”
黎默言當即詢問,“海獸?陳海你先回來。”
陳海警覺回劃,可他還沒靠岸,黎默言就聽到哐當一聲,好像是有什麼硬物撞在竹杆上,把從左數起第七個敲得邦邦作響,而且這個聲音還是連續的,底下那個東西在不斷撞擊竹杆。
陳海臉色都白了,黎默言正要讓湯清酒去接人,就聽到後者說,“不必驚慌,海中那是一隻箱子。”
海裡的箱子?
黎默言立馬來了興趣,“撈上來看看。”
湯清酒又是點點頭,接著鬼一樣從海裡鑽出來,不過這次她有經驗,完全沒被嚇到,仔細端詳湯清酒手中的箱子。
它瞧著像是某種金屬,可分量居然又很輕,難怪可以順著海水漂泊,應該是在海中漂浮太久,上面鏽跡斑斑,已經分不出原本精緻的花紋,整個也就拳頭大,其實用盒子形容更合適,想來裡面的東西也不大。
黎默言放在晃了晃,沒有聽到什麼動靜,不會是個空的吧,那還是別了吧,好不容易碰到個水中寶箱,要是空的那多沒意思啊。
她見連鎖眼都被鏽跡堵死,“劈開看看。”
湯清酒:“來路不明,恐有危險。”
黎默言認為他說的有道理,然後帶著人前往狄輝練兵的地方,如果劈開鑽出來個大怪物,離得這麼近,想來狄輝不會袖手旁觀。
那邊狄輝後背是陣陣發緊,重重打了個噴嚏。
這個噴嚏動靜實在是驚天動地,陳海和湯清酒都忍不住看去,只有黎默言若無其事開口,“海邊風大,可能是傷寒了吧,清酒你之後記得多穿些衣服。”
湯清酒點頭,他抽出刀,一下就把盒子劈開,既沒有刷地發出光來,也沒奇怪的氣體騰起,一切都稀鬆平常。
還真是空的啊。
黎默言沒用手碰,藉助湯清酒的刀撥弄盒子,它密閉性做得十分不錯,裡面居然沒滲水,鋪在盒子底部的軟布都很幹燥,顏色光澤如新,那種嫩黃的色澤在老舊盒子對比下,明麗得幾乎能刺傷眼睛。
她不由眯起眼,可就在短短幾秒之內,那抹嬌嫩的鵝黃迅速暗淡老化,幾乎是眨眼之間,剛才還很柔軟的黃布,就化為破布碎裂,飽受時光侵蝕。
陳海瞪圓了眼睛,猛地彈起身,“這,這是怎麼回事?”
黎默言倒是知道怎麼回事,她以前看到新聞,就有剛從土裡挖掘出來的文物,本來是栩栩如生,可一接觸到空氣氧化瞬間變黑的訊息,現在估計就是這種情況。
“應當是年份久了。”
湯清酒意外看了她一眼,居然多說了兩句話,“大人當真見多識廣。”
黎默言惋惜望著那堆碎布,它富有光澤又柔軟,瞧著不比玉棉差,還想研究研究這是什麼材質,結果就壞了,這時她眼尖發覺不對,碎布下面似乎還壓著什麼,她小心拿刀尖調開碎布,就發現一塊羊皮紙,而這紙竟然還是完好的!
她第一時間意識到這是好東西,擋住狄輝那邊的視線,找了一圈最後用衣服的下擺,將這個盒子抱住,帶回到官差的那個小屋,確定狄輝看不到這邊,她隔著布揮開碎布,露出羊皮紙的原貌。
“這個……”
黎默言卡住,上面的字彎彎繞繞,她完全看不懂意思,不過底下還畫著一些木板窗戶房簷等等部件,上面還標有尺寸,應當是某種建築的建造圖紙。
古代傳下來,被海水沖刷而來,還儲存如此完好,想來承載的羊皮紙非同尋常,她饒有興趣看向其他兩人,“你們認識嗎?”
兩人連連搖頭,陳海就是個漁民,沒讀過書,現在的字都不認識,更何況是古代的文字,至於湯清酒嘛,這人很直白道,“我要是喜歡讀書,就不去習武了。”
黎默言就把羊皮紙放回盒子,用碎布蓋住,回到村子找幾個老人問了一圈,同樣沒人認識,她有些急,但很快冷靜下來,找了上面一句話拓印下來,掛到各個廚房門口,看有沒有人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