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激動的連淚水都止不住呢,那麼在徹底永別之前,我想告訴你,你為什麼會躺在這裡。
“你可以對我那樣,沒所謂,可你唯一不對的,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對我在意的人下手,撞死了她的父親。
“你知道嗎,那個男人讓我感受到了什麼是父愛,那是我人生頭一次,可你卻因為逼我經手你的臭算盤——殺了他。”
沈悸像個失心瘋的人兀自地絮叨,激動時雙手張開,眼眶泛紅。
他終於能把自己的心裡話好好的說出來了,這就是父子間的促膝相談吧。
說了那麼多,沈悸深吸了一口氣,長長的黑睫微微顫抖。
他毫無感情地看向那個顫抖的男人,手裡早已握好器械,對準了男人的太陽xue。
“父親。”他最後一次這樣稱呼男人,“為我驕傲,然後——”
砰。
“——永別。”
他點燃一根香煙,親吻煙嘴,虔誠地跪在男人身邊,把香煙放在了男人已無血色的嘴上。
器械和那一灘丟在了一塊,融成了一片。
他大步走了,身後早已等候多時的手下逆向著走進場內開始善後。
他點燃煙,闊步走在寂寥又漫長的走廊上,白熾燈把他的影子拉長又縮短,前前後後交疊的令他有些眼花繚亂,一時間分不清是尼古丁在作祟,還是被燈晃了眼睛。
口袋裡那習慣的耳機早就被他丟在了過去,失去了《道德經》的抑制,他感覺渾身舒暢的過分,可嘴裡還是忍不住唸叨那爛熟於心的詞。
他像哥譚市裡剛涅槃而出的惡棍,突然間失去了目的,失去了桎梏,肆無忌憚地在走廊裡大笑,整個走廊回蕩著他自己的笑聲,空靈的穿透他的腦膜,刺激神經繼續分泌多巴胺。
走回到屬於自己的城堡,他一步步走上臺階,走向那個屬於自己的公主。
他開啟門,茉莉站在浴室裡一動不動地看著水龍頭,而她只是任由滾燙的水灼燒她的手,一聲不吭,彷彿病了一般地臉色蒼白。
茉莉回頭看他,嘴巴緊緊抿著。
他的視線停留在茉莉的還在泛紅發腫的唇上,他想起那個激烈的吻,想要痛快的再吻一場。
他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整個人癱在她的身上,貪婪的攫取她的溫香,不夠,不滿足,他一口咬在她的唇上,吞吃她的所有。
可如今吻已經不足夠抵消他血脈裡膨脹的要命的慾望了。
他試探著,與她十指相扣,兩個戒指的指環硌的指節發痛,他仍舊不清醒,從唇,自下吻到脖子、鎖骨……
茉莉沒有反抗,泛著水光的眸子平靜的看著,看著,卻又讓他著了火。
於是那天,那夜,他發狠地渴求,將自己的一切傾注而出。
他聽到她的婉轉的嚶嚀,看到她情不自禁的眼淚,便覺得世界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只要她,只要她。
這是愛吧,這一定是愛吧。他想著,他動著,情到深處,把自己所有的愛都給了她。
那一瞬間,他的血液倒灌,似乎看到了一個繁星璀璨的夜空。
他的月亮離他很近很近,月光溫溫柔柔地傾灑在他的身上,天空中所有的星星都在為他和月亮而閃爍。
他要守住這片淨土。
哪怕吻作鐐銬,血作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