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那前幾天還若有如無的溫度,在剛剛進入之時,就像是一陣霧,霎時間散開了,一點都不剩了。
冷的刺骨,分明開著恆溫的暖氣,可他就是感受到了。
沈悸收回手機,冷臉回到了辦公室,拉上了窗簾。
他躺靠在椅子上,雙腿搭在桌上,指間夾著一根香煙,遲遲未點燃。他煩悶的過了頭,氣息越發不穩。
僅僅只是離開了幾個小時罷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拿出火柴,卻又因失控,總是擦不出火苗,生生折斷了一整盒,沈悸暴怒地把火柴盒摔在了桌上。
他想不通、想不通。
想不通想不通想不通想不通想不通想不通想不通想不通想不通想不通!
他震怒地站起身,推開門來到隔壁。
茉莉還在原位坐著,眼睛淡漠地看著發了瘋的他,就像在看空氣。
她絲毫沒被他身上纏繞的戾氣影響,反而過於平淡地開口:“沈總還有什麼事?”
砰。
沈悸的雙拳重重砸在桌上,震得桌子上的東西顫了顫。
他雙眼通紅地盯著她,試圖在她臉上找到些破綻,可惜越是這樣不理智,他越發能感覺到那可怕的距離在拉開他們。
茉莉通透如鏡的眼睛映出他此時失了智的模樣,刺的他眼睛痛,他不想再看,伸手捏住了茉莉的臉,將她推遠了些。
“發瘋了?”茉莉的聲音含糊不清,卻又清晰的在耳膜裡響著。沈悸閉了閉眼,想讓自己冷靜一些。
“你見到誰了?”他問。
“沒有。”她矢口否認,“只是我突然想清楚了,我與你不過是強行繫結的關系,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像查爾斯那樣替你做那些髒事,因為到頭來,你不過想要把我一起拉入泥濘發臭發爛,不如清醒一點,早點認清處境,你不會放手,我也逃不掉。”
沈悸不自覺笑了,笑的癲狂。
他的確是那麼想的,就是那麼齷齪骯髒,就是想要把她拉下來,要她一輩子看著他。
可那是他的月亮,是高高掛起不可褻瀆的月亮,哪怕那月光只是照著,從未撫平他的傷口,他也認了,所以他才改變了一開始的想法,只要她願意在自己身邊就好。
他知道那些手段極端,可他真的走投無路了。
他還在試圖找藉口:“你其實還對我有一點期望的對吧,你不會真的對我心死的,我會給你一切的,你會給我機會彌補的對吧。”
可是,他只能看到自己心碎的模樣,和茉莉平靜到像死了一般的表情:“是的,我會陪著你的,永遠。”
分明是很輕松的語氣,可他卻聽出來了。
敷衍。
就是敷衍的,把他當孩子一樣哄。
他的滿腹深情,淪為了自我滿足。
他蒼白地後退,失魂落魄地離開,步伐迅速。
似乎每次只要是遇到她,他都是繳械的那一方。
哪怕自己已是惡人模樣,他依舊無法遏制心頭的那份可恨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