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一隻狗飛撲而來,猛地咬住她的肩膀,劇痛讓她幾乎暈厥。
好痛!好痛!
她咬緊牙關,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反手刀刺入狗的腦袋,一瞬間,腦漿四溢,腥臭的味道讓她險些嘔吐出來。
還剩最後一隻。
可她沒有力氣了。
她目光渙散,卻仍緊握刀柄。
不死心,她不死心。
她不能在這死掉。
但是……她真的撐不住了。
在身體倒地的那一剎那,那最後一隻野狗興奮地撲了上去。
就在那一瞬,一聲木倉響終結了它的生命。
沈悸冷冷淡淡地站在高處,手裡的黑色器械緩緩垂下,黑黝黝的木倉口還冒著青煙。
“遊戲結束——”
他緩緩走下高臺,步履從容。他踢了踢茉莉的胳膊,歪著頭笑:“真頑強,看來還能跟你玩很久。”
茉莉艱難地抬起頭,手裡的刀緊了緊,最終還是沒有力氣刺下去。
“別白費力氣了。”沈悸迅速踢開她手裡的刀,抱著她一步一步走回高臺,“我們來日方長。”
他喊人為她處理傷口,處理的過程中,茉莉終於支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夢中她又回到了小澤村,回到了初遇沈悸的那個雨夜。
他滿身濕透,黑發緊貼臉頰,眼角的裂隙泛著血絲。雨滴順著他的發梢滑落,那雙烏黑的眸子緊緊追隨,無論怎麼逃,都能在某個轉角看到那雙眼睛。
茉莉猛地驚醒,掙紮著起了身。
她緩著呼吸,又想到沈悸,迅速環顧四周。
沈悸不在,房間也變了,不再陰暗逼仄,半開的窗簾透進一縷陽光,照亮了空中漂浮的塵埃。
但她還是沒緩過來,夢中雨夜的寒意滲透骨髓,明明只是個夢境,卻又能深刻感受到那晚的絕望與無助。
她不禁失笑。
沈悸居然成了她的夢魘。
她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都裹滿了繃帶,跟個木乃伊似的。
嘗試下床走動,這次身上穿了合身的睡裙,裙擺輕柔拂過膝蓋,觸感柔軟,像是某種安慰。
床頭櫃擺著一紙合同,依舊是那份家教協議,不同的是上面的內容,變成了償還債務的霸王條款,可現在她並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
她扶牆走至門前,門是鎖上的,沈悸並沒有放她自由。
一張通往地獄和魔鬼共舞的契約罷了,她心中冷笑。
無所謂,她會從這地獄中殺出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