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悸微眯眸子,用力摁滅煙頭,語氣發重:“當然。”
遊戲還沒開始,他怎麼捨得她死呢。
“沈悸,別跟我說你喜歡我。”茉莉只覺得好笑,“你說過的,你不可能喜歡我。”
沈悸默然,面沉如水,依舊端坐在椅子上。
實話說,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感情。只覺得放不能,忘不得,每每到了夜深人靜,他總頻頻想起小澤村,想起這個女人,想到她曾說過的每句話和每個舉動。
一開始是很好的,一開始他都快信了,信了有人能將他重新帶回人間。
他問:“如果是呢?留在我身邊?”
茉莉不覺露出厭惡:“不可能。”
沈悸自嘲地笑了一聲。他本來想著如果她願意,他可以放了許存,可以免掉那些全部,甚至可以忘了她曾做的那些,可以為自己曾經做的那些道歉,多少補償都給。
越相信,摔得越狠。他不抱希望了。
“我給你一次機會。”沈悸豎起兩根手指,“一,乖乖留在我身邊。二、我滿足你去死的願望。”
茉莉冷笑一聲:“我選三,讓你這畜生去死。”
沈悸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想給她機會的,哪怕是在剛才,他都還在試圖給她找藉口。
但是,她實在是太不聽話了。
“好,我認同。但救你一條命,醫藥費可是要還的。”他一挑眉,笑的輕佻,眼底卻沒有一絲溫度,“哦,還有你父親,付不起醫藥費可是要拔氧氣管的。”
“沈悸。”提及父親,茉莉的臉色黑了下去,從牙關擠出字眼,“做人留一線。”
“你可沒有給我留一線的機會。”沈悸走到她的床邊,居高臨下地藐視她,“還想死嗎?”
但他並沒有給茉莉回答的機會,而是硬拉她起來,毫不留情地拽她到一個緊閉的窗簾前。
“想死容易。”他拉開窗簾,硬抓住她的頭發,逼她直視前方,“跟我說一聲就好了。”
茉莉被抵在玻璃前,頭皮的拉扯硬叫她睜眼。
她終於清楚那一陣嗚咽聲從何而來——
眼前出現了一個陰暗的地下室,地下室被打通,在這個房間能清楚地俯瞰到一切。
那是一群眈眈逐逐的野狗,它們在下面徘徊,泛著駭人深綠色的眼睛緊盯著上面的人,嘴大張著喘氣,流下汩汩涎水。
一看就知道那並非正常的野狗。
“這是我精心圈養的狗,它們非常渴血,貪婪而殘暴。”沈悸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似是邀賞似的看向茉莉,“它們很久沒有跟人玩過了。”
茉莉的呼吸變得急促,隔著玻璃的反光與沈悸對視:“你想怎樣?”
沈悸輕蔑一笑,松開了茉莉的頭發,把玻璃門一開將她推了進去。
茉莉沒有防備,差點從平臺上跌落。
她站在最邊緣,腳邊響起“啪嗒”一聲,一把精緻的匕首出現在腳邊,身後的門被關上。
“我最近嫌它們有些吵了。”他的聲音悶悶地從門後響起,不經意露出的虎牙無情而殘忍,“殺一隻,抵一萬,這是幫你父親抵債的好機會。”
他料想到茉莉會失去控制,於是補充了一句:“但如果你再不聽話想要自我終結,那就別怪我找你的父親了。”
野狗慢慢聚集在腳下,沈悸的笑聲從身後傳來,她卻聽不見,只有心跳聲在耳邊轟鳴。
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