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方式都試過了,不論是電話還是簡訊,還是去學校和他家,哪裡都見不到許存。
這次好像是徹底的洗不清了,許存拒絕跟她溝通,拒絕聽她的解釋。
她在簡訊上如實相告,說沈悸從前做的事情,說他不是個好人,卻還是沒有回應。
她心急如焚,沒有半點辦法。
幾天後,她收到了來自茉雙季的訊息,說想要來y國見見她。這訊息算是這幾天唯一的慰藉,她立馬給父親規劃了路線,寫了一份出國需要攜帶的清單,還特地去市場購置了一個板床,打算等茉雙季來的時候自己睡在那邊。
又半個月後,她收到了許存好友的資訊。
許存出事了。
有人匿名舉報他去玫瑰之影賭博,還流出了他的不雅照,與一個陪酒女你儂我儂的照片。
甚至,許存還牽扯到了一起洗錢的案件,有可能會涉嫌幫信罪。
留學生絕對是不能和y國黑手幫有任何牽扯的,即使在國外也得遵守國內的法律法則,一旦被發現,就會被剔除學籍,遣送回國。
只一眼,茉莉就認出了那個女人,就是在商會見到的那個女的。
她清楚,這一切肯定都與沈悸有關。
她試圖給許存打電話,但對方顯示關機,她心急如焚,害怕許存出事,馬不停蹄地往許存的住處趕。
許存的家門聚滿了垃圾,有的垃圾都已生蟲,像是許久都未有人居住。
他家的大門被貼滿了催繳單,但都不是水電的催繳單,而是手寫的催繳單,上面寫滿了不堪入目的字眼。
是一些地下錢莊的催債單。
許存為什麼會和地下錢莊牽扯上?
茉莉的心驟然一縮,不停地敲打門,內裡卻沒有任何反應。
她記起許存放備用鑰匙的地方,在樓道的一個花瓶底下。她搬開東倒西歪的花瓶,在一堆泥土裡翻出了鑰匙。
門鎖被擰開的瞬間,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房間裡一片狼藉,全是被砸爛的傢俱和垃圾。
茉莉緊了緊眉,跨過一堆雜物,呼喊著許存的名字。
“許存!”她看見許存躺在沙發上,眼神空洞,面頰凹陷,手腕處滿是凝固的血痕。
一旁的地上,還散落著各種藥瓶。白色的藥片從沙發一直蔓延到地上,零零散散,像是未流盡的淚。
她撿起藥瓶,那是一堆抗抑鬱藥物。
但——一堆抗抑鬱藥物旁,還有一瓶用空了的奧施康定。
奧施康定,具有極強成癮性的阿片類藥物。
茉莉的心猛地揪緊,她迅速撲過去:“許存、許存!振作一點!”
許存的眼皮微微顫動,嘴無意識地翕動:“疼……疼……哪裡都疼。”
“我打急救電話,我現在就打……”她急忙拿出手機,撥號的手不住地發顫,連手機都拿不穩,掉在了地上。
她趕忙去撿,視線內卻出現了一隻泛著冷光的皮鞋,將她的手機踢到了另一處。
茉莉伸出的手定在了空中,她顫巍巍地抬眼,對上了一雙陰冷狹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