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不斷回蕩著許存那陌生的笑容,以及那女人挑釁的眼神。
明明開始不是這樣的。
她想起初見時許存的溫柔與承諾,如今卻如泡影般破碎。
為什麼呢。
她不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回到家,出租房門口貼著的水電費催繳單顯得格外刺眼,提醒她現實的無情。
鑰匙插進鎖孔,轉動時發出平仄的聲響。
她推開門,屋內一片寂靜,彷彿連空氣都在嘲笑她的天真。
這小小的屋子是她和許存一起佈置的,連傢俱都是他們在二手市場裡挑選搬回來的。那時他們還一起坐在這張小小的沙發暢想未來,說著幼稚的情話,互相緊緊擁抱。
回憶洶湧如潮水,可她沒時間難過,只能繼續去扛,去熬。
這是她沖動的後果,沒人可以依賴。
她給面具的店長發了個簡訊,說晚上正常上班,收到訊息後,她迅速起身打扮,用厚重的粉底遮蓋眼眶的紅腫。
重新穿上那制服和麵具,她在鏡中擺好笑臉,來到了酒館。
酒館內燈光閃爍,音樂喧囂,她機械地端著酒盤穿梭在人群中,心不在焉讓她幾次撞到客人,還摔碎了兩只酒盞。
在地上收拾碎片時,又不小心割傷了手指,她沒有感受到,直到火星提醒才發現血流了一手。
在吧臺洗手時,她又開始走神,連身後客人的呼喚都沒聽見。
“小姐?”又是一聲呼喚,她被喊回了現實,連聲回應著關掉水龍頭:“抱歉。”
她抬頭,看見那張熟悉的白色面具,“查爾斯?”
男人顯然有些意外:“你是怎麼知道的?”
酒館的員工守則裡是明確標註不能直呼客人姓名的,茉莉拍了拍嘴,一邊暗自責備自己,一邊擦手說:“不好意思……你上次留下的錢包裡有名片,我下意識就說出來了。”
“哦~”男人託著腮,有些惡趣味地拉長尾調,“看來你挺在意我的,不然不能一見到我就喊我的名字。”
茉莉強顏歡笑,避開他的目光從桌下拿出了他的錢包:“你給的小費實在太多,換任何人都會在意吧。”
錢包依舊鼓鼓的,似乎一點都沒拿。
。
“為什麼不用?”
“我沒給你等價值的服務,實在拿不起。”茉莉誠實地回答。
男人輕笑,“你很特別。”
“哪有,今天想喝什麼嗎?我們店最厲害的調酒師在這,讓他給你調幾杯?”
“可以,那你可以陪我喝嗎?我今天心情不太愉快,但又沒人能陪我喝酒。”他把錢包又推回她的面前,“當做陪我喝酒的小費如何?小酌,不喝多。”
她的酒量並非很好,在小酒館裡工作這才提了些上來。而如今的確急需這些錢來解決燃眉之需,迫於現實,茉莉收回了錢包:“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上酒吧,你喝什麼上什麼。”
茉莉點頭,找火星說了一聲,火星看了眼男人,男人立刻招手回應。
火星調變了兩杯酒放在吧臺,介紹道:“這酒名叫‘迷失夜’,度數稍微有些大,喝的時候可以慢些。”
茉莉端起酒杯,輕抿一口,辛辣的酒液滑過喉嚨,她沒忍住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