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生怕被你抓到什麼把柄。”茉莉冷笑,轉身走向公交站。
沈悸不惱,靠在車門邊再度提醒:“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還有,別再找賀哲。”
茉莉將臉埋入柔軟的圍巾中,埋頭獨自走出停車場。
末班車的車站並沒有多少人等候,周圍的店鋪也基本關了門,只有聖誕樹還黯淡地擺在門口。
她坐在公交車上,邊上的窗戶大開,寒風刺骨,吹得她的思緒越發清晰。
這場由沈悸操控的局才剛剛開始。
沈悸的手段和城府,遠比她想象的深。她不能輸,也不能再被牽著鼻子走。
但。
沈悸能把所有都告訴她,就說明他早有了對策。
他不可能不留後手的,因為他還想繼續折磨自己。
她緊握著手機——裡面還有她偷偷錄下的對話。
這是她唯一的籌碼,或許能成為翻盤的關鍵。
只等那天。
沈悸駛入大宅的院落,月色昏暗,映照出他臉上的冷峻。
他關上車門,閑庭信步地走入宅內。邊上早已候著的傭人立馬擁了上來,替他準備拖鞋和熱茶。
沈悸接過熱茶,輕抿一口,卻無視腳下的拖鞋,徑直踩過,直接癱倒在沙發上。
他剛拿出兜裡的耳機,耳畔就傳來那個男人匆匆的腳步聲。
“沈悸,你今天去哪了。”
令人煩心的聲音響起,他懶洋洋地抬起眼皮:“怎麼,閑逛也得管了?”
沈隨天站至他面前,眉頭緊鎖,語氣加重:“你去俱樂部了?還帶著人去?”
果然有狗腿,訊息傳得真快。沈悸輕嗤,眼神冷冽:“不過就是去玩玩,何必大驚小怪。”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我這大度的父親怎麼連這點自由都不給我?”
“沈悸!”沈隨天臉色鐵青,手指緊握成拳,“我早就警告過你了,不許讓外人進入。上次是那個賀家的小子從中作梗,若不是我在裡面操作,你覺得你還能悠閑地在這裡躺著。”
沈悸反唇相譏:“我可不想在這銅臭味燻鼻的地方躺著,更何況,還有兩個煩的要死的便宜父母。”
沈隨天額角跳動,一巴掌拍在茶幾上,震得茶杯都晃了一晃:“沈悸,是我接回的你。要不是我,你現在早就不知死在哪個溝裡了。”
“是啊,多虧了你,我才能沾那個廢物哥哥的光被接回來當少爺呢。”沈悸冷笑,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這麼厲害為什麼不讓那個哥哥站起來重新頂住沈氏呢,而非要選我這個爛種?”
沈隨天氣得臉色發紫:“你!”
“我什麼?”他的眸光愈發犀利,“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過一個人,不過就是想要我活成第二個沈南風。我告訴你,想都不用想。”
啪。
沈悸偏著臉,陰沉地盯著沈隨天。
應該是清亮的脆響,但偏偏是打在右耳,他聽不見什麼,只感到細微的聲動。
“沈隨天。”他冷冷開口,“你就應該是這樣對我的,從前是,今後也請不要手軟。”
否則,他的複仇將毫無意義。
他不會忘卻的,那些曾被他毆打羞辱的,指著鼻子罵雜種的記憶。
他不可能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說完,沈悸暗著臉離開。
門被重重合上,偌大的臥室窗明幾淨,慘淡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他的側臉,顯得落寞而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