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難得地點燃了煙,白色的煙霧嫋嫋而上。
茉莉喊出聲:“爸爸。”
茉雙季踩滅了煙,讓開門:“進來吧。飯燒好了。”
他模樣很沉重,連話都少了很多。
碗裡的飯沒少一半,茉雙季終於開了口:“茉莉,我想問問你,你和那沈悸,真的只是普通同學的關系嗎?”
夾菜的手頓住,茉莉對上父親詢問的眼:“……為什麼會這樣問?”
茉雙季默了默,邊說邊放下筷子:“我今天拉貨的時候,碰到了沈悸的母親江複春。她說,有人告訴她沈悸在打黑工,說我們不正當僱傭,而且……還說你在跟沈悸不清不楚。”他把手機放在茉莉面前,“這是她給我看的證據。”
抓著筷子的手一顫,險些掉在桌上。
螢幕裡赫然是最初時,沈悸逼迫她拍的那張照片。
可這張照片在她被搶走的手機裡,又怎會出現在江複春的手上?
江複春又為何那麼湊巧的出現在父親拉貨的地方?
就算是江複春哪天回來時翻到的,依照聽到的那些瞭解,她絕對會反手賣掉,根本不會去逐次翻查。
一切,似乎和她記憶裡的一點重合。
是何婧。
“茉莉。”茉雙季扶額,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緩和,“我信你的,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就算有喜歡的人我也能理解,可留下這些照片還是對自己太不負責了。”
“……爸爸。”
“聽我說,這些都無關緊要,爸爸怕的是那女人把這些招撥出去,你的名聲就……唉……”他嘆了口氣,“還有沈悸幫工的事情,若是弄大,在這一片可能就沒法幹了。所以,她開口找我要錢,我同意了。”
“她那樣的人怎麼能給她錢!”
“雖然知道她的品行一定不會只要一次,但為了息事寧人,只能這樣。”茉雙季說的很委婉,盡量不讓茉莉覺得是自己的責任,“茉莉,沒關系的。”
可話既出了口,茉莉又怎麼能當作毫不在意。
理智的弦緊繃的即將斷裂,幾乎在極限的邊緣。
何婧到底還是沒打算放過她。
真的印證了自己說的那些話,開始對她的親人、生活出手。
嘴裡味如嚼蠟。
胸膛心如刀絞。
晚上,她在房間坐立難安,心裡反反複複的害怕,怕何婧繼續使什麼手段涉及家人。
她不怕被羞辱,不怕被欺淩,可她最怕的,就是茉雙季被牽扯進來。
想到深夜,她突然被一個電話嚇了一個激靈。
順著電話打回去,竟然是個空號,電話還沒放下,她又聽到自己房間玻璃破碎的聲音。
好在家裡的門板較厚,茉雙季睡眠很深,沒被驚醒。
她回到房間,窗戶已然全部碎裂,地板上一片狼藉,全是玻璃碎片。